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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座城市於她而言,已經變了,留在這只是一場慢性的疼痛。她是多餘的那一個。沒有人希望她繼續留在這礙眼,她也不想再讓人笑話。
雖然,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傷心。
若是她都選擇離開了,那爸爸想回到上京的願望,是不是就徹底失去了支撐?
沈常西被她一番話弄的啞口無言,聽見她說那句不想留在這時,心中無端抽緊。
不想留在這?那她打算去哪?去陵城和她父母擠出租屋嗎?
豫歡的眼睛已經腫成了小金魚,妝也花得不像樣,黑色粉色混著閃粉,糊了滿臉,那小鼻子還抽抽搭搭的。
看著她狼藉的小臉,沈常西在心裡嘆了口氣。
算了,先緩幾天再欺負她好了,不能把人一下逼狠了,別到時候還得去陵城抓人。
麻煩。
接過司機遞來的濕紙巾,他不疾不徐的走過去,語氣放輕緩:「擦臉。」
豫歡跟拍蒼蠅一樣拍掉他的手,她哼唧:「不擦。我要回去了。」
沈常西被軟乎乎的小手打了一巴掌,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他差一點就抬起另一隻手,去碰碰那快被她打過的面板。
豫歡不知他突然失神什麼,白了一眼,狠狠把男人甩在腦後,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
她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襪子,她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沈常西不知道她停下做什麼,以為她是有話沒說完,在醞釀。
他太瞭解她了。每次她哭過後腦子就跟漿糊沒區別,要想半天才能想到自己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前方幾步遠,豫歡像掉線的機器人,垂頭,不知道看些什麼。
下一秒,她彎下腰,把鞋脫掉,然後把襪子拽下來,光著小腳噠噠走到沈常西面前。
「襪子還給你!」
她抽抽搭搭,把揉成白麵團似的襪子塞到他西裝口袋裡。頂著被淚水洗過的小臉,轉背跑進了單元樓。
涼風忽而又吹過一陣,沈常西定在原地,不可思議地從六位數的西裝口袋裡掏出兩隻襪子。
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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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豫歡過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晚上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噩夢。
夢境裡是一座巨大的庭院,四周種滿了蘭花,白色最多,紫色和粉色夾雜在裡面,像點綴在奶油蛋糕上的櫻桃和藍莓。
風一吹過,到處都是翩翩飛舞的蝴蝶。
在夢裡的世界,她穿著奇奇怪怪的女僕裝,嘴角翹著,高興地在花園中央畫畫,她要把這滿園的蘭花都留在她的筆下!
就在她畫了一半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沖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搶走她的畫筆,隨意摔在地上。
兇巴巴的語氣:「畫什麼畫!少爺馬上要回來了!還不快去生火做飯!」
畫架坍塌,調色盤的顏料潑在了畫布上。她望著被毀掉的畫,眼中逐漸漫出淚花。
中年女人見她還在裝可憐,試圖磨蹭,伸手揪了把她的耳朵,「還哭!不去做飯是想餓著少爺嗎?」
豫歡被揪得哇哇大哭,捂著耳朵朝一棟華麗的別墅裡跑去,要趕著給少爺做飯嗚嗚嗚嗚。
別墅裡點著華麗的水晶燈,傭人們緊張忙碌地工作著。
一切都有條不紊,直到豫歡出現--
「豫歡,你跑哪去了?客廳的地都沒擦呢!」
豫歡呆呆的,懷裡多了一個吸水拖把。
「豫歡!!少爺房間的蘭花都快死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伺候啊!」
隨後,手上多了一個施肥的小鏟子。
「豫歡!!!少爺明天穿的衣服你怎麼也沒熨!淨想著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