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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只兩字,他都說地艱難。
林良善見他醒了,忙道:「我去叫太醫來,你等等。」
「不用。」閔危抬起顫抖不已的手,抓住即將離去的她。
「你到底在強撐什麼?」
林良善回身,想起聽到的那些話,不禁甩開他的手,語氣激烈地怒罵:「自西北迴來,你的身體就出了問題,為何不早說出,還合著太醫院、閔瑜他們瞞著我!現今又不肯醫治!」
這些年,閔危少見她這般。他壓著喉間湧出的血,忍著全身的痛,微弱地喘氣:「善善,你別生氣。」
「我已是大限將至,救不活的。」
林良善酸澀地說不出話,隨即見他再咳嗽起來,血從唇角一直蔓延到脖頸。
她慌忙地用帕擦著,又不停地朝外喊道:「來人!快來人!」
宮人急匆匆地進來,就聽到吩咐「你快去把太醫叫來!」
「快去!」
閔危看著她慌張的模樣,莫名覺得高興,竟笑起來:「你是在擔心我嗎?」
那抹努力揚起的笑,和著還未擦乾淨的血,看著有幾分恐怖。林良善緊緊咬著唇,不停地去擦那些血。
他道:「你別擔心,即便我死了,也會在之前安排好所有事,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威脅。」
話說地長些,他再咳嗽起來,牽連曾被匕首挖開的心口。
血源源不斷地流出。
「你別再說了。」她眸中的淚終是落下來。
「好,我不說了。」淚水掉落在他的面上,燙地他難受,「善善,你別哭。」
九月初二,朝中重臣,例丞相莫岑、太尉和剩、禁衛軍統領蔣暢、尚書左右僕射林原、吏部尚書李敘等得了旨意,前往鳳儀宮。
內殿之中,太子在最前,重臣在後。
隔著一層薄紗,纏綿病榻的魏帝對這些臣子下了最後的聖旨,囑其輔佐太子,又說了些政事。
底下的臣子皆跪地聆聽著那斷斷續續的叮囑。
長久之後。
「就這般吧。」似是完了,魏帝鬆了一口氣,疲憊地闔上眸。
「謹記陛下之言,臣等領旨。」眾臣叩拜。
總管太監袁才得了意思,忙引著重臣離開,單留了太子在。
「太子,過來些。」
太子上前,隔著那層薄紗,低著頭,聲音有些嘶啞:「父皇。」
「朕方才所言,你該都記住了。」
「是,兒臣都記住了。」
魏帝緩了緩痛意,未睜眼,道:「為君者,該如何御下,朕此前已教予你。這兩年來,你做的很好。」
說著,他咳嗽一聲,竭力壓住,接著道:「朕不在後,若他們之中有異心者,該殺就殺,你不必顧忌所受之情,留下禍患。明白了嗎?」
太子忍著淚意,道:「是,父皇說的話,兒臣全記在心中,不敢忘記。」
須臾的沉默後。
「閔瑜,我要拜託你一事。」魏帝轉換了稱呼。
太子閔瑜應道:「父皇儘管說。」
「你的娘親自幼身弱,孕育子嗣困難。可為了懷上你,是吃了近一年半的苦藥,後經十月懷胎生下的你。生產時,又遭遇血崩難產,受盡苦楚……」
他似在回憶,說地極慢,時不時帶著輕咳。
「閔瑜,你是我和你娘親唯一的孩子。我死後,還望你替我照顧好她,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魏帝接而道:「無論今後發生何事,你需以她為最先考慮。若是讓她受到半點傷害,我即做了厲鬼來問責你。」
閔瑜終是落下淚來,他抬袖擦淚,道:「父皇儘管放心,我會照顧好母后,不會讓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