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第1/2 頁)
又譬如,到了這半年,林良善竟在閔危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詢問他的身體怎麼了?
但他一字不肯說,犟地跟什麼似地。
趁著他在御書房與重臣商議西北商路之事時,她還專到了太醫院,問太醫:「陛下的身體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那些太醫面面相覷,最後推出一人,猶豫地道出其中原委。
原還是與行房一事相關。
到了夜間,林良善望著閔危,輕聲道:「你不必為這種事煩惱,我們的年歲已不再年輕,更遑論我還要大上你兩歲,也不需那般頻繁。」
他背對著她,微微躬身。
「閔危,你明白了嗎?」她戳了戳他的背。
他低低地應道:「嗯。」
在林良善快要入睡時,又聽到他道:「善善,我只是怕我真地不如從前,你會嫌棄我。」
這樣的話,他說了近乎無數遍。
她在朦朧睡意中回道:「不會,時候不早了,你趕緊睡,明日還有朝議。」
「好。」
自西北迴來後,閔危身體的衰敗跡象愈加明顯。
有時他望著鏡中的面容,會為眼尾的皺起生怒。眼臉處的箭傷還是留下了疤,難以消除。鬢邊也顯露出白髮,且在不斷地蔓延生長。
起初,他會想:不過是年歲大了,都要近四十的人,生些白髮也是自然的事。
這般想,及至後來與林良善行房,卻是真地難以接受這般殘酷的現實。
與此同時,心口的疼痛發作地愈加劇烈,渾身骨髓也有痛意傳來。
如今,他的這副身體比常人更弱。他召了太醫來診,開始喝藥,那些太醫都不確認是否有用的藥。
漆黑如墨的藥湯,讓閔危再次想到了那個藥廬。他被灌下的一碗碗惡臭劇苦的藥湯。
他厭惡藥味,卻不得不忍受著喝下它們。
又擔憂林良善察覺出,是對太醫囑咐了一番話,自此阻她知道詳情。
他的餘生,究竟還有多久?
在看到林良善仍保有二十多年歲時的容貌,閔危心中澀地難以抑制。
終究在建興十七年的秋,他咳出了血。
建興十八年春,魏帝要在國境內微服私訪,下旨將朝中事務暫交太子,並讓端王、丞相、太尉等人輔佐。
近些年來政事軍務無大事發生,海貿與西域商事進行順利,臨界的楚國、齊國及南疆等地也不敢叨擾,也算相安無事。
因而朝臣並無多異議,只是對年僅十四的太子掌政有些憂心。
卻見一身袞龍袍的太子於金鑾殿上,不卑不亢地接過聖旨:「兒臣接旨。」
言行舉止,倒有幾分像魏帝。
散朝後,太子閔瑜問道:「父皇與母后此去,需多久回來?」
「不知。」魏帝斂眸道,而後看著自己唯一的兒,沉聲道:「朕已教導你許多,若之後政務還有不明之處,還要多問問太傅。」
「兒臣明白,父皇放心。」太子閔瑜望著父皇些許蒼白的面容,應道。
魏帝笑了笑。
又是春三月,魏帝與皇后微服私訪各地,暗中有便裝的黑甲衛保護。
林良善不解閔危怎麼忽然要微服私訪,且帶著她。
「善善,我此前答應過你,會帶你遊遍這山河。只是初建朝事務繁重,等到此時,已是委屈了你。」閔危看著她紅潤的面頰,握緊她的手,有幾分悔意。
林良善這才想起他從前是說過這樣的話。
該是在何處?是在金州說的嗎?
不過那時兩人水火不容,她想要逃離他的身邊,是一點兒都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卑鄙之人說出的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