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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詠思也未來找過她,雖心下不舒服,但她也只是輕翹嘴角,笑了笑。她明白是自己之前太過分,總是叨擾了他讀書,也讓他被其他人暗地討論,他心裡大抵是厭惡她的,但礙於君子風範,不好發作出來罷了。
這樣的領悟,是林良善上一世嫁給閔危後,慢慢知道的。
林良善的目光漸漸有些迷茫,她再次想起第一次見到江詠思的場景。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雨天,很大的雨。
八歲的林良善一直在國子監門口等林原來接她,但天都黑了,他還沒來。
國子監的守衛讓她在屋裡,等林公子來了,便會來叫她。
但她不肯,執意在院門口。
她生著悶氣,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又眼巴巴地盯著大雨中的街道,盼著林原快快出現在她面前。她不過才來國子監上學半月,還和同學生分得很。
一輛暗紅色的馬車從遠處行來,最終停在臺階下。
「你是哪家的?我可以順路捎你回去。」一個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林良善抬起頭,正見一個白色錦袍的小少年低著頭,乾淨俊秀的臉上有淡淡的笑,禮貌而清貴。她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再次開口:「我家裡人來接我,我可以帶你回家去,可要和我走?」
稀里糊塗地,林良善點點頭,和他上了那輛暗紅色的馬車。
就是從那個下雨的傍晚,林良善知道了老師口中的好學生江詠思,是一個很好看的少年。
林良善那時很討厭讀書,自然也很討厭書呆子。她剛來國子監,初聽到江詠思的名聲時,以為他是一個書呆子,可很明顯的,他不是。
她很高興。
自那天起,她開始在國子監裡偶遇江詠思,給他送些「小玩意」,逗他開心,又或是約他春遊放風箏、夏季遊湖採藕、秋季去橘園吃橘子、冬季雪景裡賞梅。
雖然江詠思大多時候都是拒絕的,但偶爾的一二次便能讓林良善繼續鍥而不捨地邀請。
在林良善十六歲的時候,十八歲的江詠思奪得了科舉的榜首,成為大雍建朝以來最年輕的狀元。
彼時喜炮震天,江詠思身披紅綢大花,手捧欽點皇聖詔,足跨朱鬃馬,在眾人的前呼後擁中,面帶淡笑,騎馬遊街,少女們砸落在他身上的繁花不知多少。
林良善在酒樓上朝他招手,江詠思仰面回了她一個更深的笑容,接過她從高樓之上拋下的一枝杏花。
這些都是很好的。
林良善甚至都在想等他官職落定,便去問問他的意思,什麼時候娶她,那時候她要穿什麼樣的喜服呢?又要戴什麼樣的鳳冠呢?
他們兩個的事情,整個梁京都是知曉的。
只是還沒等她問出那句話,徐幼嬌就出現了,她是丞相流落在外的千金,一朝尋回,竟還是消失已久的神醫孫松叢的弟子,就連聖上都下旨讓她進宮為太后診脈。
是天意嗎?那時,江太傅因年事已高,時常咳嗽。江詠思親自到丞相府,去請徐幼嬌為自己的祖父看病。
一來二去,江詠思對她生了情誼,後來江太傅病好,他更是拒絕了與林良善再見面。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徐幼嬌嫁給了太子段昇,江詠思只能將心思按捺在心中,不再流露。
白鴿飛落在窗沿上,驚醒林良善的回憶,她怔了一下,才伸手摸了摸白色柔滑的鳥羽。
「你說,我是哪裡比不上徐幼嬌?」她喃喃。
她轉而面向銅鏡,開始審視自己的臉。
臉頰因生來體弱顯得有些尖瘦,蒼白的臉色,眉毛稀疏,杏眼上的睫毛雖密,卻不長,上下唇瓣一樣的厚度,唇色淡淡。林良善摸著額角的一處小疤,那是小時候調皮摔跤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