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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阮思剛想勸住二人,封紹宇突然發瘋一般,一刀一刀地朝鐘二爺身上砍去。
「腦袋掉了碗口大一個疤,我挨一刀換這孫子殺千刀也不虧。」
他的動作僵硬,好像在劈柴一般。
刀刃起起落落的,彷彿刀下堆的只是一批柴火。
柴刀沒入血肉發出聲聲鈍響,空氣中瀰漫著濃烈刺鼻的血腥味。
封紹宇雖然起了殺心,但奈何柴刀鈍了,刀刃微微捲起。
鈍刀子一刀一刀地剁在人身上,一時殺不死那個人。
鍾二爺只剩出的氣,沒有入的氣,呼呼地躺在原地等死。
「我的娘啊,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哈!」
封紹宇暴喝一聲,提刀要往他頭顱上劈。
「住手!」阮思忽然衝上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柴刀,拼盡全力將封紹宇推開。
晏瀛洲的瞳孔一縮,低喝道:「夫人,你……」
阮思手握柴刀,閉上雙眼,一刀砍在了鍾二爺的脖子上。
柴刀鑿入皮肉的遲鈍感,從刀鋒傳遞到她的手心。
阮思顧不得想那麼多,往橫狠狠一拉,將他脖子上的皮肉撕裂。
鍾二爺雙目圓瞪,腦袋耷拉著,被一絲皮肉牽著,半掉不掉。
阮思鬆開柴刀,轉身嘔了出來。
「大當家的?」
封紹宇如夢初醒,發狂般衝過來,抓著阮思的肩,「你這是做什麼啊?我的仇我自己來報。」
「他也是我的仇家。」
阮思用帕子擦了擦唇,緩緩直起身,拂開封紹宇的手,看向他身後立著的男人。
晏瀛洲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一襲黑袍在風中獵獵翻滾。
他的確像是地府來的閻羅,不觀人世冷暖,不察人情世故,只判眾生生死。
「喬喬,你不該如此。」
阮思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搖頭道:「人是我殺的,你帶我回去吧。」
封紹宇這才明白過來,阮思搶在他前面,終結了鍾二爺的性命,竟是為了幫他頂罪。
「大當家的!」他朝晏瀛洲大聲道,「我殺了人,你抓我吧,來啊。」
說著,他自己踉蹌著往晏瀛洲跟前去了。
「站住。」阮思低喝道,「你現在把柴刀拔起來,提在手裡,到我這邊來。」
封紹宇一時沒個主意,只得照她說的做了。
阮思把身上的釵環財帛都取來塞給他,厲色道:「拿著這些,馬上走。」
「不!」
封紹宇神色一變,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阮思睨著不遠處的晏瀛洲,沉聲道:「你不想親自去你娘墳前上柱香嗎?快走,我不會有事的。」
晏瀛洲神情冰冷,不置一詞。
「瘋子,聽我說,你現在就走,把柴刀扔在哪個山溝裡,然後自己設法好好活下去。」
阮思的臉色一沉,怒道:「你要是不走,別指望誰會替你給你娘燒紙錢。」
封紹宇咬咬牙,咚咚咚給阮思磕了三個響頭。
他額頭上磕破了層皮,裹了不少泥沙。
但他顧不得去擦,深深地看了阮思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保重。」
阮思鼻子發酸,低聲喃喃著,癱坐在地。
晏瀛洲早已拾了劍提在手裡。
他持劍緩緩走來,漆黑的衣衫,蒼白的肌膚,整個人彷彿用濃墨細細畫就的。
連潑天的陽光灑在他的肩頭,都清冷得像是一捧飄飄灑灑的飛雪。
他在阮思跟前停下腳步,臉上一絲神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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