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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早餐吃了嗎。&rdo;她朝餐桌上望望。

&ldo;現在了還操心這。&rdo;你起身靠她身邊坐著。

&ldo;對。&rdo;

她低頭，揉揉麻木的腳踝。

&ldo;什麼時候都是吃飯要緊?&rdo;

她嘴角牽牽，有些調笑又無力負擔的。

怪她嗎?不。

你坐直身，輕輕的環住她的肩。

&ldo;你說我們是親人。&rdo;

你的胸膛貼在她的後背，那兩顆如此靠近的，同根同源的以相同的頻率共振著。

&ldo;嗯。&rdo;她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

你的呼吸吹在她脖子後面細密的絨毛上，那一片被附動的，像陽光下透明的蘆葦。

&ldo;我真的認為就是這樣。&rdo;

☆、紅(十六)

這樣的事總不會再有第二次。

你望著喧雜的周遭，拿起包擋在腹間，像是替誰遮住視線。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這樣的時候，竟還是過節一樣的熱鬧。

&ldo;看這外邊兒多亂。&rdo;你輕輕的朝腹間抵抵。

天將亮，你拉開窗簾，厚厚的雲層嚴嚴實實的遮蓋著天空，越過枕邊熟睡的他，轉身輕手輕腳的帶上門。

自從昨晚告訴他後，你便履行完了有關交代的所有義務。

以後這件事便只與你和它有關了，不管是生不生、怎麼生、生出來管誰叫爸，這都是作為生它的人的權利。

而現在，這個暫住在你體內三個月的小釘子戶。

你輕輕的撫撫它：時間過得真快。

&ldo;這個世界會好嗎。&rdo;

你看著他一籌莫展丟擲問題的樣子只覺好笑，這腦袋裡成天裝著什麼。

&ldo;你怎麼總是關心這樣的問題。&rdo;

你調笑著敲敲他的頭。

而現在，這正是你想問的。

&ldo;應該是不會好了。&rdo;

你劃著名手機螢幕，介面頂端的短訊正實時滾動著。

&ldo;多殘忍阿。&rdo;你輕輕的摁滅螢幕。

&ldo;總不能讓我現在生了你，等到你二十來歲，在你最應該獨立飛揚遊戲人生的時候，還要牽掛著七老八十的我不敢離開半步。或者是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像我的父母，你的祖父母，他們還沒能告訴我該怎麼告別，卻因為時間到了而不得不去接受。而今後，誰知道今後會怎樣，我尚不知如何過好這一生。而你，生出來了就塞不回去了是不是。&rdo;

你無奈的拍拍小腹，就像安撫虛無中探出的某顆好奇的小腦袋。

&ldo;只是這個世間的星星，月亮、太陽。&rdo;

你頓了頓。

&ldo;其實它們，也就像我每天跟你描述的那樣。&rdo;

上午九點，醫院的視窗已經排滿了人，原來每天有這樣多的小孩以幾何倍分裂的速度要出生。

你掰著手指頭的估算著二十年後這塊土地的人口。

&ldo;太可怕了。&rdo;

你護住小腹從擁擠的視窗接過護士的回單，周圍吵鬧聲、喧譁聲、孩子的哭叫聲。

你堵住一邊耳朵，低頭看看。

&ldo;別怕。&rdo;

輕輕的撫撫。

&ldo;至少從始至終你都是有人陪伴的。&rdo;

你望望周遭，這熱鬧的卻又與你無關的一切。

那個多年前的那個清晨，幾乎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