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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內,瑾夏只是沉默地立在那兒,遠遠地看著洛生。雖說自己受了那混蛋的輕薄之後他尚未有半句安慰之言,可少女並沒有半分怨氣。瑾夏深深地記得十多日前的那場雨中為自己遞傘的那個秀麗女子,這般溫柔與乖巧本該值得任何男子視之若掌上明珠,哪知那日她對自己的安慰之言竟出自於獻出自己的決心!印花之傘尚未來得及歸還,你怎已落入虎穴、獨自浮沉了呢?且不說與之朝夕相處了四年的洛生會心有不忍,就連自己這樣一個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過客都難免心傷沉鬱。
日光安靜地勾勒出洛生側臉的輪廓,看不清悲喜,只覺得蒼涼。這一刻,瑾夏忽有些憂心,她選擇瞭如此悲壯的方式離他而去,那麼他會不會因此而心有欠愧,然後便再難放下了呢?
此起彼伏的蟬鳴裡,這個平常的盛夏之日顯得格外沉靜。
☆、蛻變(3)
午後,黃府西廂房。
躺在繡床上的靜妤來回翻了幾次身,終覺得這天氣實在是熱到閉不上眼,便披上羅裙走出了廂房。經過旁邊珠兒的房間時,靜妤習慣性側目瞧了一眼。又不在那兒。幾日以來,這個丫頭真是越發懶散而不著邊際了。
原本想如往常般去院中的青綠植物間散散步,可眼看著青石板小路上鋪滿了灼人的日光,女子終是望而卻步了。於是,她便沿著迴廊漫無目的地走著,偶有清風吹來,揚起裙擺,襯得女子的步伐也輕快了起來。
天氣這麼熱,不若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解暑的綠豆湯可以喝上一碗。
沿著迴廊一直走到底,再轉兩個彎兒便是廚房。靜妤一路安靜地走著,臨近廚房時,卻忽聞廊外有人在窸窸窣窣地低聲交談著。她不由放輕了腳步‐‐倒不是想要偷聽,而是多年來做丫頭的習慣使她一遇到這樣的情景便想偷偷走開,不要打擾了別人才好。待她想起自己已經是姨娘、所以大大方方走過去才像樣時,廊外那兩人的說話聲卻已越來越近,幾乎可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了。
&ldo;……喲,這怎麼好意思呢。多謝姑娘!&rdo;然後緊跟著一串虛偽造作的笑聲。
&ldo;不必謝我,小姐說了,這是你應得的。&rdo;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不鹹不淡,顯然地位更高一些,&ldo;未來還長著呢,有的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可明白?&rdo;
&ldo;明白明白,姑娘的意思我全都懂。&rdo;即便那人壓低了語調,卻依舊掩不住滿溢而出的諂媚,&ldo;我保管令她今後如坐針氈自顧不暇,定不會壞了少夫人的大事。&rdo;
&ldo;明白就好。那你趕緊回去吧,若離開久了她說不定會來找你罷。&rdo;
此言聽著似逐客令,可對面那人卻仍厚著臉皮獻著媚:&ldo;不會的不會的。她這會兒八成在午睡呢。便是醒了,也會去院子裡溜達一圈兒,斷斷是不會上這兒來的。&rdo;
&ldo;你自清楚便是。我該去服侍小姐了。有事我會再尋你的。&rdo;
對話即將結束。靜妤趕緊挪著小步躲到了迴廊另一側的圓柱後。不一會兒,只見一個穿著橙色紗裙的少女從廊外匆匆走過。雖說未瞧見正臉,可靜妤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那是少夫人青藍的侍女,鶯兒。
而另一人卻並未從同樣的路上走過,很顯然是沿著相反的方向去了。不過即是如此,靜妤仍是再清楚不過了。那聲氣那語調,除了自己的貼身丫鬟珠兒,還會有誰呢?
女子倚在迴廊邊,沉默不語。她覺得自己該憤怒,可不知為何卻怒不起來,反而有幾分可笑的意味。原本還以為那少夫人青藍溫柔可親、識大體明事理,可結果還不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虛偽模樣?她不過是想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