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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泉水包裹著身軀,漫過胸腔,他本能地要掙開,耳邊卻傳來一聲喑啞的低語。
&ldo;別動。&rdo;
將夜不動了,貼著身體的,屬於另一個人的面板,觸感細膩。
他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朦著霧氣的桃花眸。
心下一驚。
&ldo;師……師尊。&rdo;
師尊輕輕點頭,一雙本該是多情誘人的桃花眼此刻清明透亮,垂睫微闔。
&ldo;你被寒潭凍傷了靈脈,別動,多泡一會兒。&rdo;
將夜這才發現兩人都穿了一件薄薄的裡衣,不同於初次相見時的尷尬,此刻的師尊只是攬著他的腰,讓他不至於沉入池中。
見他醒來就放開了手。
反倒是將夜因畏水,猝不及防地抱緊師尊胳膊。
就算將夜滿腦子顏色廢料爭先恐後往外竄,他還是選擇性遮掩了下尷尬通紅的耳尖。
至少這一次不是那啥,是真的在療傷。
他感覺到被凍到麻木的四肢漸漸恢復知覺,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一聲。
師尊微掀長睫,淡淡看他一眼。
漫不經心問了一句:&ldo;你為何會去弱水潭?&rdo;
&ldo;弱水潭?&rdo;將夜猛的回憶起昨夜的事,&ldo;是師尊救了我?&rdo;
突然想到寒潭梅樹上被囚禁的那隻白鳥,將夜欲言又止,垂斂軟睫。
&ldo;我只是迷路了,不是故意要過去,也不是故意看到師尊的寵物。&rdo;
&ldo;寵物?&rdo;
雲諫大約是覺得這兩個字有趣,在唇邊細細碾磨了一番。
大概是師尊慵懶閒適地支著鬢額的樣子太迷惑人心了,將夜在這樣的師尊身上看不到絲毫的戾氣和殘忍。
他心絃一鬆:&ldo;那隻白鳥是師尊的吧?&rdo;
算是吧……
雲諫點點頭,沒有否認。
將夜杏瞳一亮,&ldo;那它現在怎麼樣了?師尊放過它吧,它被鎖在那裡肯定很痛苦!&rdo;
雲諫皺眉,淺瞳流波:&ldo;你為何會覺得它痛苦?&rdo;
將夜:&ldo;它身上紮了釘子,又被鎖鏈捆綁,死不掉又活不了,一直哀鳴,這是身體的痛;又沒有自由,一隻鳥不能飛的話,那就是靈魂的痛。&rdo;
雲諫倒是頭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話,似嘲諷般笑了笑。
他慵懶地靠在溫泉池壁旁,發梢滴答著濕潤的水漬,被浸透的裡衣也呈半透明,將掩不掩的。
&ldo;那你想要如何?&rdo;他問。
&ldo;放過它。&rdo;
&ldo;一隻鳥而已,你為何會那般在意?&rdo;
將夜其實也不懂,他擰眉思索了會兒,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昨夜看見白鳥悲鳴的畫面,甚至幻想過若不是被捆縛,它該翱翔九天。
但那種情緒只是一閃即逝,並不能醞釀成話說出來。
將夜晃了晃腦袋,頭頂的一撮軟發也跟著擺動。
&ldo;大概是……野味很好吃?&rdo;
雲諫:&ldo;……&rdo;
師尊閉了閉眼,閒靠在池邊,&ldo;那你吃不到了,它死了。&rdo;
將夜一愣,莫名的失落感不加掩飾地從眼眶流淌,泛出紅霧。
垂下腦袋不說話,頭頂的那撮軟發也跟著蔫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