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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一直以為秦鑑之和自己的友誼是建立在對草藥的喜歡之上,兩人的聊天也經常圍繞著治病救人,一開始是李夫人的病情,後來還有一些他接觸過的病人,秦鑑之對跌打損傷之類頗有心得,說出來的方法屢試不爽,讓舒寧十分欽佩,舒寧甚至還想過替秦鑑之引薦自己的老師,後來又因為顧忌秦鑑之的自尊心才作罷,可沒想到秦鑑之如今居然說了這樣的話。
他對行醫沒興趣?
沒興趣怎麼能和他說那麼多草藥的採摘地點?沒興趣怎麼能知道摔斷了腿要怎麼急救?沒興趣怎麼還能知道一些藥材的毒性和藥性?
“是真沒興趣。”秦鑑之的語氣轉淡,似乎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不過是之前曾經借住在一個老大夫家一陣子,後來還為了住宿的費用採了一段時間的草藥去賣,因此知道了不少。可知道不代表有興趣,我那是情勢所逼,你這是真心喜歡,不一樣。”
一席話說得舒寧面紅耳赤,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忘了……”又再也說不下去。
“無妨。”秦鑑之搖了搖頭,對舒寧笑笑,“你喜歡什麼,自然會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應該喜歡,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不喜歡,這也是常事。”
“說的也是。”舒寧頓時釋然,笑了起來,又好奇的問,“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究竟喜歡什麼,說起來,你精通跌打損傷的藥草,可又不喜歡從醫,你自幼習武,又懂得排兵佈陣,應該是喜歡從武,可你又刻苦讀書,甚至學著作詩,前幾天還說要去觀瀾書院,我實在搞不懂你到底打心眼裡喜歡什麼。”
秦鑑之聽了舒寧的話,怔了一下,苦笑道:“舒寧啊舒寧,你可真是我的好友。”
“怎麼?”舒寧回視秦鑑之。
“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有幸,能夠有如此安穩的家庭,又有如此縱容的爹孃,”秦鑑之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卻帶著真誠,伸手阻止舒寧的插話,繼續道,“更不是所有人都有如你一般的堅定信念,堅持著自己想要的,絕對不放棄。”
秦鑑之的目光不由得轉向旁邊託著腮細聽他們談話的舒玉。
舒玉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碰到秦鑑之的目光,也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躲閃,更沒有裝作在忙自己的,她可是在光明正大的聽兩人對話。
秦鑑之想起曾經見過的另一個舒寧,那是一個愁眉苦臉的瘦弱中年人,顯然那一個舒寧並沒有眼前的這一個那麼幸運,被迫不斷的參加科考,後來憑藉家中關係尋了個差事,兢兢業業本本分分的做事,倒也是平淡安穩的一生,只是那個舒寧遠沒有現在的舒寧這樣對生活的無限滿足和愉悅,他在讀醫書的時候雙眼幾乎在閃光,和讀經史子集時候的頹唐全然不同,和那個被生計消磨了生機的中年男子,判若兩人。
舒寧聽了秦鑑之的最後一句,不由得赧紅了臉,聲音放輕:“你說的對,我實在是個幸運的人。我是仗著爹孃的疼愛和弟妹的寬容才敢如此,實在沒有盡到一個當大哥的責任。”
“可如果換了你在我這個位置,也未必見得做的比我差,”秦鑑之笑著搖頭,“我在很多事情上,並沒有你那麼從容鎮定,更沒有你那麼放得下。”
秦鑑之有時候覺得自己甚至太貪婪,就是因為這樣貪婪,才造成什麼都想要,什麼都得不到,甚至為了得到,失去了所有。
只是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
秦鑑之的目光再一次瞥向舒玉,換來她一個困惑的眼神,然後他被這雙目光清亮的眼安撫了,不由得低下頭,舒了一口氣。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舒寧安靜的看著秦鑑之,低聲道,“就算你現在為了家裡的事情,不能如願,起碼還能存一個念想,你若是想放棄,我替你記著,我想將來總有一天,你也能夠如願做自己真正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