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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念初聽著這些話,不願給她過多回應,她要把那些偷偷釋放的親近一點一點收回來,直到雙方對等。
就這樣,她們到了林聲所說的四樓右拐第二間教室,老師點頭應允了她倆進屋。
很新奇,很陌生的體驗。鄭念初坐在教室裡,坐在後排,尚能把自己從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剝離一些。可是牆壁在身後,她還是在這中間,被包圍,被包裹。
周圍的人她都不認識,但是他們之間卻互相認識。他們是相同的,只有她一個人不同。
他們是一群家養的雞,她是一隻外來的鶴,又或者她是那隻家養的雞,被放到一群野鶴之中。總之他們背對著自己,把視線折射在老師的眼鏡上偷偷看過來。也有的直接轉頭,從旁邊斜著眼看她。
實際上她不覺得侷促,她只凝神去聽老師的課。
這是一節數學課,她擅長這個科目。就算沒有書,她也不擔心淮海市會有比她之前學校超前的內容,數學是高中以前都是循序漸進的,簡簡單單的代數與幾何。
但是,雖然內容她懂,但是偶爾夾雜的方言卻讓她有些吃力。尤其是在同學們轟然大笑時,她微動眼神,瞧見一個班的狀況,不知道剛才這個怪異發音的動詞是什麼意思。
這是,那位溫柔的班長掛著她清甜的笑悄悄轉過來看她一眼。頓時,這個笑點被她放過,也沒有什麼糾結的必要了。
第二節 課的預告鈴打響時,英語老師抱著胳膊在門口等著交換場地。數學老師不經意瞥見那副眼鏡後凌厲的眼神,訕訕地笑了笑,半分鐘內結束了上半場。
然而,中場休息已經沒有了。
早秋的樹葉嘩啦啦地響,長到四樓只剩下一小尖樹冠,掛起了稀稀落落幾十片葉子搖來搖去,傳遞風的訊號。
連英語都不一樣了。這個老師的嗓音語氣都很硬,反覆灌輸知識點。要真說起來,她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她的英語很好,聽得懂,就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反應。
噔噔。
鄭念初從怔愣中抬頭,老師站在她的座位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ldo;把頭髮紮起來。&rdo;
若要環顧四周,確實除了鄭念初之外沒有人披散著頭髮。她長發如瀑,遮著偏瘦的身形,也遮著柔軟的臉頰。
校規裡是有這一條的,她也沒有說要在這時候叛逆地去反駁老師的想法。只是,她很久不扎頭髮了。
她的頭髮夠黑,夠順滑,索性散下來,在以前的學校沒有老師對她提出過質疑,甚至比她更加誇張的造型也比比皆是。這些都是家長要操心的事,學校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
所以,現在這位老師來勢洶洶地給新學生下馬威的時候,鄭念初根本找不到可以扎頭髮的頭繩。
然而這個老師沒有意識到新來的學生陷入到這種境地,只看見了她一直望著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看來就是無動於衷,一種沉默的對峙與抗爭。
她看著看著心裡頭就來了氣,心說果真是個官二代,小小年紀這麼會擺譜,到了新學校還要下老師的面子。登時就要教一教她。
那怒氣很是明顯,鄭念初看到了,仍舊沒有張口為自己開解。林聲卻走了過來。
&ldo;老師,我這裡有發圈。&rdo;她白皙的手腕上黑色的頭繩很顯眼。
一場關於誤會的戰爭在剛有跡象時就平息了下來。
全班的目光基本都轉了過來,有看熱鬧的,有看漂亮的女孩子的,還有好奇新同學的。
這是個小城市無疑,但是作為第一中學一中也有自己的規矩。在這樣的氛圍下,學生們大多很剋制,很規矩。然而人的天性如此,來了新同學斷沒有不去打量的可能,尤其是這些極其年輕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