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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潑灑,他像對待一個無關痛癢的畜生似的,把一塊已經用了不知多少次,已經烏黑的破布團甩給謝煬,厲聲道:「小心著點,這些可不是你的東西,別浪費了!」
說完,謝煬胸口的刀痕已然重新長合,他這才端著碗走開。
渾身被鎖鏈束縛,又被養在狹小的鐵籠中,每日被不同程度地採血取髓,謝煬微微張開的嘴裡一片不正常的鮮紅。
多久了?
他被困在這地方多久了?
在這如陰曹地府般的人間煉獄中,他看不見一絲光亮,勉強能睜開一條縫的雙眼裡一片猩紅,謝煬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冀正陽那夥人用烈邪熔漿灼了他雙眼的緣故。
打著濟世救人的幌子,那幫修士拿他的骨血煉藥,他們都是高尚的大善人,他的這條命不值一提。
皮肉被一次次剝開,抽筋挖骨後又一次次重長,他生活在日復一日的痛苦中,黑暗耳畔儘是骨骼血脈的咯咯作響……
「我怕……」
「師尊,救救我。」
「江疏雨,我好痛……」
「世間儘是苦厄,沒人會真心待你。」
「他回來的!」
「他不會來了……」
謝煬在無望的期盼中逐漸沉默,而今唯一陪伴他的卻是靈海之中的那些曾算的上折磨的過去。
「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根本沒人捉得到你!」
「他才不管你的什麼仇什麼恨,他只顧他自己,利益面前,他對你從未真心!」
謝煬不知道外面到底過了多久,只覺得時間過的好像有一生那麼長,多少次他咬緊牙關,卻盼望能有奇蹟在下一刻出現。
期盼的多了,他開始不再奢求,心亦變得冰冷堅硬,三年的師徒之情於不甘之中逐漸化作不凍泉的湖面,一個個形影不離的畫面,笑眼相應的瞬間,連同那人偶爾露出的慈悲面孔也在毒辣的烈陽之下一同分崩離析。
在日復一日的掙紮下,成為一個真正的野獸。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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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晨曦升起,萬物復甦,人間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琴瑟島地下暗室裡,醞釀起新的風暴。早早就來了的小修士開啟牢門,拿著瓷碗走近囚徒,卻見籠中那雙原本被血糊死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冷森森地閃著駭人的光。
小修士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猛然搖了搖頭讓自己儘量不去與一個瘋子對視。
這時,籠中人忽然開口了,「你為什麼不看我?」
小修士渾身的汗毛登時倒豎起來。
要知道,這謝長留從十幾天前起,就已經神智錯亂的喊不出來了。
「師,師,」他張嘴便喊,只可惜沒說完一個整句就叫人捂住了嘴巴,困住了身子。
這大清早的,唯一一個勉強還能稱的上人的還在面前的籠子裡,到底是誰?!
謝煬笑了笑,在小修士驚愕的眼神中伸出手去,用血跡斑斑的食指挑過他腰間的鑰匙。
「你師父沒跟你說,太招搖了不好嗎?」他語氣輕快,似與人拉家常那般,如若不是這重重禁錮,那笑容也稱能的上明媚。
邪祟漸漸擠滿了狹小的暗室,小修士看著謝煬慢悠悠開啟牢門,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驚懼之下,居然濕了褲子。
謝煬笑道:「喲,多大的年紀了,真是丟人。」
「我,我……」昔日的籠中困獸一朝出籠,後果不言而喻,小修士嚇破了膽,腦子裡嗡嗡作響。他一個新來的,除了顫抖,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幸而這隻獸尚且自詡善哉,他揮一揮手,戾氣化作邪祟咬破小修士的喉嚨,除去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