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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嵐的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儘管黑暗籠罩了二人,可沈長宏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悲傷,如同被遺棄的孩子一般,充滿了脆弱,淚水便滾落了下來。緊緊的咬住下唇,生怕她哭泣的嗚咽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齊景楓見她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咬著手臂,雙肩顫抖的哭泣。俯身蹲在她的旁邊,將她擁進懷中。
淚水洇濕了他的衣衫,滾燙的熱度,似乎灼痛了他的肌膚。
此刻,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的。他只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的時候,給她肩膀依靠。
不知過了多久,沈青嵐擦拭了淚水。一雙漂亮的鳳眸,紅腫的如核桃。站起來,雙腿蹲久了,麻痺得抽痛。掀開珠簾,沈青嵐靠近床邊,看著秦姚臉上薰染了胭脂般,暮色雲霞。神色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一樣,靜靜的靠在沈長宏的懷中。
沈青嵐跪在床踏板上,伸手撫摸著秦姚的面頰。冰冷的溫度,從指尖蔓延進心底,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母親,你怎麼不等嵐兒?
沈青嵐握著秦姚冰冷的手指,攤開她的手心,將臉埋在她的掌心,似乎想要秦姚如同小時候一般,突然抬起她的臉,溫柔的擦拭她的淚痕,說道:「這麼大了,還愛哭鼻子,當心嫁不出去。」
可,即使她哭得肝腸寸斷,母親也永遠不會再替她拭淚。
「嵐兒,你母親她怕冷,害怕孤獨,又怕黑。父親在書房裡寫了一封奏摺,你拿著奏摺與兵符進宮,請皇上準許為父辭官。」沈長宏語速極慢,隱有悲痛。
沈青嵐淚眼朦朧的看著沈長宏,才發現他的白髮又多了,俊美無儔的面容,上面刻滿了皺紋,蒼老了許多。再也沒有她初見時的威嚴!
「好。」沈青嵐點頭,她知道父親打算辭官,帶走母親。「母親的後事……」
「不用辦了,她說不想去了也讓人詬病,沒的安寧。」沈長宏心裡怎麼會不狠?上天讓他與她再次相聚,不過一年的光景,便又將她從他的身邊帶走,如何能甘心?
緊了緊抱著秦姚的手臂,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滿得幾乎要溢位的痛苦之色。
沈青嵐緊緊的揪著床褥,手指骨節泛白。在極力的抑制住心裡翻湧的情緒,心裡被自責緊緊的包裹。若不是她,榮貴妃也不會為了對付她,而對母親下手。母親沒有承受這些輿論,也不至於這麼早的撒手人寰。
眼底閃過一抹鋒芒,尖利的指尖掐緊掌心,疼痛已經麻痺了她的神經,絲毫沒有發覺手心的皮已經掐破,滲出了血絲。
「父親,弟弟你要帶走麼?」沈青嵐掃過屋內,搖籃不在內室,顯然孩子被乳母抱走了。
沈長宏頷首,他答應了秦姚,要好好教導孩子,怎麼會把孩子舍下?
「你現在去吧,不用再來將軍府了!」沈長宏催促著沈青嵐,長出青胡茬的下巴,抵在秦姚的頭頂,如情人之間的溫存。在他的眼中,秦姚真的只是睡著了。只要心底有她,便在心中長存!
沈青嵐一動不動。
沈長宏輕嘆:「嵐兒,人有悲歡離合,你母親不希望我們太過悲傷。她活著太累,這樣也算是一個解脫……」
沈青嵐沒有等沈長宏說完,就轉身腳步踉蹌的離開。這句話從沈長宏的口中說出,是要費多大的力氣?最受打擊的是他,為了安慰她,竟說出這一番話。無疑是在鮮血淋漓的心口,再插上一刀。
她沒有勇氣聽下去,母親解脫了,那麼他呢?又是否真的坦然接受了?
抹去了不斷溢位的淚水,沈青嵐去了書房,看到整齊擺放在書桌上的奏摺,旁邊是一個鐵盒,開啟裡面放著一塊令牌。
沈青嵐拿著這兩樣東西,目光落在牆壁上秦姚的畫像上。蒼白沒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