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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溫禧怎麼折騰,他依然沉浸在睡眠當中。
溫禧拿起他的右手手掌,看見上面折成幾段的生命線,細緻地觀察又婆娑。
他的手掌寬指長,邊緣乾乾淨淨,指尖有硬繭,青薄的血管浮在面板表面上。她擺弄夠了,就將自己與時祺的手放在一起對比,重疊在一起。
饒是溫禧的十指纖長,卻仍與他差了整整一個指節的距離。
「明明生命線這麼長,不應該有什麼事才對。」
溫禧喃喃自語之後,又開始打量起時祺的眉眼。她玩心四起,就伸出手,快要觸到少年挺秀的鼻尖。
孰料意外卻陡然發生。
他倏然睜眼,扣住溫禧手腕,眼色凌厲,好像處於應激狀態下的兇惡獵犬,一拉一拽,將少迫著與他對視,鼻尖對著鼻尖,幾乎要撞上。
連夢裡都這麼警覺。
溫禧不知道,夢境是他心中最深願望的投射,也是最恐懼的本真。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一陣似有若無的白梨香撲面而來,為主人正名。
原來是她。
腕上的力撤去,時祺身上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臉上的神色也跟著慢慢緩和下來。
「是你啊。」
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將手臂交疊,枕在頭後。
相逢的視線交錯後,溫禧便也直起了身。
「時祺,你醒了,真的太好了。」
溫禧沒有因為他的突然發難覺得委屈,一顆心全因他甦醒的事實而歡喜異常。
那時已是深秋,蕭瑟的落葉懸在空中搖搖欲墜,光禿禿的枝椏上有烏鴉在踩腳,蹦跳著叫出悽厲的慘叫。
但因為溫禧的這句話,整個世界宛如春生。
時祺慢慢坐起來,動作牽動腰腹,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要亂動,你想拿什麼東西,我幫你一起去拿。」
少女自告奮勇。
時祺未置可否。
「是不是餓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話音未落,溫禧突然面露難堪,扭頭看向床頭櫃。
時祺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看見上面放著的一隻削了一半的蘋果。坑坑窪窪得好像月球表面,慘不忍睹。
她已用盡渾身解數削皮,卻還是將這個蘋果弄得一團糟。
「我再給你換一個新的!」
溫禧發現時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慌亂地要伸手將那隻被削毀的蘋果遮住,準備去果籃裡再挑一隻。
「拿過來,我給你削吧。」
「可是」
溫禧想起他昨夜才被刀捅傷,有幾分猶疑。
「沒事的。」
她依言將果盤端過來。時祺熟練地拿起小刀,將蘋果切成幾半,多餘的蘋果皮簌簌落盤。最後巧妙地將削去兩耳,露出一隻栩栩如生的白兔。
遞到溫禧手裡。
「哇,你好厲害呀。」
小兔子在手心,少女由衷地稱讚。
「這是生活的基本技能而已。」
時祺淡淡地說。他在ktv的包廂也切過果盤,熟能生巧,知道怎麼樣用最短的時間削出最漂亮的紋樣。
想哄騙小公主可真是輕而易舉。
他永遠不會說,氣若遊絲的時候,是在唇齒間不斷地默唸她的名字,讓自己堅持下來。
可惜。
他們誇冷臉的他是高嶺之花,可那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山雪蓮,而是金錢與慾望土壤中滋生出的惡之花,和整座城市暗夜中的深網相聯絡,危機四伏。
她應該早已知曉。
時祺收起自己落寞的目光。
做線人最忌諱的就是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