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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真的可以扭曲至此。
流越再不多看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猛然掀起的珠簾急速晃動,滴滴答答的聲音交錯響起。珠簾後,眼睜睜望著流越離開的言卿卿淚如雨下。
她還站在原地。轟然倒塌的念想令她忘記自己不著寸縷,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也絲毫感受不到寒意。
言卿卿就這般站著,望著還在搖晃的珠簾和早已不見的身影,無聲哭泣,淚流不止。
「既然靖王不懂得憐香惜玉,不若讓下官為娘娘解憂。」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一會兒出現了一雙黑履,紫袍曳地,一雙手從後面伸出來,裹住了空無一物的嬌軀。
男人附在默淚美人雪白含香的頸項間,貪婪地嗅著。
他露出一雙垂涎的眼睛,大膽而肆意地四處遊弋,本是成熟的音線在暗光清香中暗啞了幾分。
軟玉在懷,男人掃了一眼珠簾的方向,嘆息不已:「美人在懷,靖王不識分寸,真是可惜了。」
說完,男人垂首,繼續享用唾手可得的美味。
言卿卿恍若未覺,她沒去想為何本該離去的男人會突然出現。她像一個木樁似的任由他人的攻略與侵襲,目光遙望流越離開的方向,檀口輕啟,唇齒喃喃。
「他不喜歡我。」吐氣如蘭的言卿卿雙目圓睜,一副不願意相信的模樣,淚流滿面。
「有下官疼你,娘娘不必傷心。」身後的男人攻勢為上,鼻尖從頸項挪至言卿卿一頭烏黑的秀髮。
言卿卿彷彿失了神智,渾然不去在意背後的動作,目光灼灼未曾離開半分。
「他竟然不喜歡我。」她又含淚道。
身後的紫袍男人早已魂不守舍,含糊應對。唇齒在優美的頸後啃噬,理智下移,不再回應言卿卿的呢喃,開始自行探索,一路向前。
言卿卿闔眸,兩行清淚肆無忌憚地流淌而下。她似乎忘記了身後的男人,再睜開眼時,美目淚水猶在,可眼底的悲傷早已化作無痕。
「殺了他。」言卿卿死死地盯著微微晃動的珠簾,眼底溢位冰冷的寒光,噙淚的嗓音中充滿了恨意。
「既然他不喜歡我,那就殺了他。」
第九十五章 他一定會抓住她。
入夜的後宮幽靜,走出永安宮一段距離,這種靜謐的感覺便從四面八方傳來,除了偶爾巡邏的侍衛經過,鮮有人在路上走動。即便有,至少是兩人一起,攜燈度過這幽暗靜謐的長廊,匆匆離去。
兩道朱牆內長長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離點亮的宮燈互不幹擾,沒有誰會願意打破這夜色的寧靜,只盼望著翌日的天明。
便是在這樣一條少有人走的夜路上,宮燈照出一個身影,落在地面的黑影身形修長,昏暗的燈光照不出人的輪廓。
暮春的夜晚無星無月,兩道宮門之間,留下的是獨自走過的背影,略過一側的宮燈,映出負在身後的雙手。
從永安宮出來後,流越屏退高公公,一人在寂靜的宮殿裡四處遊走。
踏足永安宮,一次對話,證實了心中所想,卻像是進入了一個虛偽的枷鎖中。流越在言卿卿身上看到的一切,不過如是。
偌大的宮殿中,不同於先帝後宮的擁擠,這裡是那麼地空蕩,入夜之中更顯寂寥。即便如此,這裡還是無法阻擋人心飄浮。
原來,所謂的心機與虛偽,與人數的多少無關。
偌大的宮殿內,一個人,一百人,一千人,甚至一萬人,都無法阻擋做人的虛偽,同樣,也無法隱瞞為人的坦蕩。
就算先帝的後宮再擁擠,流明的後宮再凋零,都不能掩蓋一個既定的事實。
從始至終,做出選擇的,都是那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