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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受傷的這個時間點被拆對,男伴和其他更有希望的選手組合,看起來對還未成年的王柳來說是件很殘忍的事。但是,她很快就會發現這很正常。王西明還是運動員的時候,他還見到過被總教練強行拆對,女方抗議不從結果被送至國外的例子。
反正,他早就說過了,任何事一旦考慮過多,就寸步難行。
一旦把每個人的心情都考慮到,事情就無從推進。
他這麼對江心說過,然而其實,她並不需要這樣的指導。
為了勝利,為了未來,她做好了把沒有用的所謂情誼全都捨棄的準備。
江心是親自面對許浩洋的,她認為,比起由教練組代為轉達,她還是有這個義務,要對許浩洋把她真正的想法說清楚。
畢竟該做的決定,該付諸的行動都已經做完,她也沒有什麼猶疑回頭的餘地了。
而且,她認為這也是一個形式,代表她正式和過去的自己告別。對那個相信著只要努力,一切榮譽和肯定便都能夠順理成章地得到的自己。
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這麼溫柔和理所當然。
所有的理所當然,都是勝利者寫下的規則。
在江心把不得不說的話說出口的時候,她不清楚面前的許浩洋在想什麼。或者說,連許浩洋自己,都搞不明白那一瞬間,自己心中湧現出來的,究竟具體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
震驚?憤怒?難過?不可思議?憎恨?
都不是。
他看著江心,忽然發現這個女孩的面孔他已經非常陌生,不再是和他一起相信他們會變得越來越好的樣子。
已經十年時間過去了,他想,沒有人能夠像他們自己十歲那年一樣‐‐這很正常,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我曾經很喜歡你,但是現在不喜歡了。
我曾經很喜歡花滑,但是現在不喜歡了。
都沒什麼可奇怪的。
是他技不如人,競技體育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環境。這也就是後備力量向來不足的花滑隊,換成體操或者其他什麼人多底氣足的大專案,他這種幾年都沒有出過太好成績的隊員,說不定已經早就被淘汰了。
他甚至想過,如果陳廷源和王柳也加入競爭的話,他都不一定能夠拿到這次冬奧會的入場券。強強聯手,弱者就任其自生自滅‐‐國內外都這麼做過。不如說,這件事落到他頭上的時間,已經算是遲了。
大概,江心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
只是他曾經一廂情願地對她有過虛假的幻想,幻想她能夠給他更多的機會,現在,也是這種僥倖破碎的時候。
&ldo;知道了。&rdo;許浩洋說。
江心避開了他的視線。
&ldo;你早就這麼想了吧。&rdo;許浩洋說,&ldo;為什麼之前不說?&rdo;
&ldo;沒有。&rdo;江心說,&ldo;這是教練組的決定。&rdo;
&ldo;教練組的決定還真快。&rdo;
&ldo;你跟我這麼說也沒有用。&rdo;江心看著旁側。她的確覺得對他抱歉,這對他不公平。但是,她卻執拗地決定,不能對他道歉。
她不道歉,這會讓他認為她已經對他做得夠多,耐心和寬容都夠多,所以此時此刻,她沒有必要再和他道什麼歉。
她認為,一旦道歉,便像是證明瞭自己的確有愧於他。
她不希望變成這樣。
自己是正當的。她這麼相信著。
自己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
而且,她還知道,許浩洋有一個習慣,他習慣把他人的過錯沉默地攬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