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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癔症嚴重,受不得刺激,容綿抱住他的腰,急切道:「爹爹不可!」
混沌的意識被一聲清脆的聲音喚醒,老酌緩緩垂下手,蹲在地上拍頭。
從記事起,每逢自己遭遇危險,父親就會迸發出攝人的氣場,可隨之而來的就是頭痛。容綿心疼不已,撿起榻上的匕首和銀簪,扶著父親走到隔壁屋子,將之前配好的藥丸融進水杯中攪勻,遞到父親嘴邊,「爹爹喝藥。」
老酌最煩藥汁濃釅的口感,但這是女兒花費時間配製的,他二話沒說喝了下去。
等父親睡下,容綿氣嘟嘟走回榻邊,看著男人冷聲道:「我要帶你去官府。」
等到了官府就能查出他的底細了。
宋筠剛剛接了老酌一掌,此刻氣血不順,大有要暈厥的架勢,聽得她言,思忖起利弊得失。
去往官府無疑是最快回到長安的途徑,可誰能保證官府中沒有三位皇兄的細作呢。三人殺人未遂,必然會想盡辦法找到他,以絕後患。而各地的衙門是最惹眼的地方。
「你不是想讀書麼,拿來一本,我講給你聽。」
「」
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他還在談條件,容綿也想試試他的本事,不枉她折騰一場。
走到多寶閣前,從架子上取出一本古籍,賭氣道:「你要是能通篇背誦,我就饒你一次。」
瞥了一眼書封,宋筠閉眼靠坐在牆上,字正腔圓地背誦起書上的內容。
一行行看下來,容綿驚得啞然,「好了,可以了。」
隨即,她又拿出另外一本,讓他繼續背誦。
宋筠睜開眼,提醒道:「你剛剛的意思是,只要能背誦那一本就行。」
容綿揚起下巴,「我又不是大丈夫,不用一言九鼎。」
宋筠沉氣,輕緩開腔。
當真是一字不差。
容綿快驚掉下巴了,這何止是記憶超群,怕是過目不忘吧。果然是她見識少,原來世間的能人異士如此多。
「過關了。」
為了從他這裡學到淵博的知識,容綿告訴自己暫且忍一忍。
宋筠指指腳踝,示意她開啟鎖鏈。誰知小娘子嬌哼一聲,沒有理會。
看樣子,是要一直禁錮他了。宋筠不悅,索性躺回榻上。
容綿將兩本書籍放回多寶閣,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支斑竹做的簪子,丟在榻上,「以後用這個綰髮。」
宋筠沒理,悶頭輕咳著。
看他傷勢不輕,容綿沒再為難,扯過一條毯子搭在他身上,隨後走出竹屋燒火做飯。
容家還算嬌養她,平日裡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閣小姐,可在生父身邊,她願意動手幹活,覺得這樣才有煙火氣。
飯菜燒好時,天空放晴了。她搬著矮几走到汩汩溪流前,靜靜等待父親睡醒。
溪流上立著一架水車,旋轉時揚起的水花濺在肌膚上,清清涼涼。容綿撣了一下衣裙,這才想起裙裾上的血跡,輕嘆一聲,蹲在溪邊清洗。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容綿放眼望去,見一名信差走來。
「敢問容綿姑娘在這裡居住嗎?」信差問道。
容綿甩了甩手上的水,走過去,「我就是。」
信差遞上一個信筒,「這是徐國師讓我送來容府後山的。」
容綿懵楞,請信差吃了茶水,送人離開。之後,她開啟信筒,發現裡面並沒有書箋,而是裝著一幅畫像。
畫紙上的女子巧笑嫣然,俏麗如白桃,恬靜如茉莉,正是容綿本人。
畫的落款寫著一行小字:離別那日,怕唐突佳人,未敢當面贈送。若表妹覺得冒犯,燃殆之便是。
容綿莞爾,覺得徐茗衍畫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