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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媱又把頭低下,細著嗓音道,「我娘去的早,家中只有爹和哥哥,我是嬤嬤帶大的,和丫頭玩是常事,爹和哥哥也從來沒有說過這不對。」
陸恆手指微動,他自然知道她家中情況,商戶沒有講究,說到底是因為本來就身份低,可權貴不一樣,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這是生來的不同。
但陸恆看著她白皙後頸,還是沒再說了,畢竟這院子有他,她在自己屋裡找丫頭解悶,不傳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抬起腳往外走,沒走兩步,餘晚媱輕聲輕氣道,「爺,其實二十八不是我的生辰,那是我爹撿我時的日子,頭面太貴重了,您還是……」
「給你了就是你的,」陸恆側頭瞥她,從她的語氣裡嗅出了避嫌的味道,但為什麼避嫌,他暫時沒想明白,跨過門檻出去了。
秀煙從外頭進來,眼見餘晚媱坐到杌子上,拿起涼掉的茶水往花盆中倒,秀煙到她跟前,支吾著,「夫人,自從那晚出事,世子爺一直睡在書房,東廂房都沒進過,您好歹留下他。」
餘晚媱把杯子塞她手裡,解了髮髻,繞到屏風後去褪衣歇息。
秀煙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餒,端著盤子往外走,一眼見雪杏貓著腰貼在窗戶上偷聽,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劈手照著雪杏的臉給了一巴掌,罵道,「你膽子越發大了!連夫人在屋裡說話都敢偷聽,當真以為沒人管的了你了!」
這一鬧,滿院子人都聚過來,陸恆那頭才進書房,聽到吵聲,又走出來,墨硯把事兒一說,陸恆一下就黑下來臉,逕自繞回西廂房,正見秀煙按著雪杏在地上打,餘晚媱在屋裡慌忙出來,才穿了件素衣袍子,披著長發,倚在門邊往外看,正好跟他眼神碰上,她心裡一咯噔,自己這身著實不得體,叫他見了估摸又得發怒,也顧不得其他,把頭縮回屋裡。
陸恆僅見那腰肢纖細,白淨的臉唯餘一點唇紅,靠著門略含羸弱,還沒等他發話,她已轉進屋,那滿頭長髮隨著動作零落,似墜到他心口上,撩起了絲絲縷縷的癢意。
陸恆凝住心神,再扭頭,指著地上被打的號啕大哭的雪杏,叫幾個婆子把她捆起來攆出去。
這鬧劇也算告一段落,陸恆回書房睡下,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她的身影,嬌怯的、溫軟的、伸著細細指尖推拒著,到最後便是她的眼淚,如蜜般落在他身上,燙了他的心。
他驟然坐起身,倒了一杯冷茶灌進口中,這才稍微冷靜,再躺下去就想到了那個丫頭雪杏,那是陳氏撥給餘晚媱的,陳蓉是被她攙進東廂房的,如果沒有父親,進屋的就是他,太巧合了,現在還偷聽餘晚媱說話。
他心思定住,後宅紛爭他見識過,他母親就是被貼身丫鬟擺了一道,才落得一屍兩命,但陳氏嫁給陸韶安這麼多年來,從沒在後宅惹出過什麼事,可是雪杏確實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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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棠院的事,第二日清早陳氏就知道了,陳氏連罵了兩句雪杏蠢,籌謀著還得往西廂房塞個人。
可還不等她實施,陸恆便過來道,「西廂房的丫頭母親不要插手了,回頭我來安排。」
陳氏怕他生疑,「瑾瑜,雪杏是我在外頭買回來的,我並不知道她這麼不規矩,這後宅都是小事,哪用得著你來做,你又要上值,下回我給晚媱挑人定會仔細把關。」
「母親管好家中事就行了,檀棠院不勞您費心,」陸恆起身出了安福堂。
陳氏抓起手邊茶盞猛地砸到地上,「這小妖精越來越有本事,再這麼下去,家中哪還有我說話的份!」
李媽媽給她拍背,「眼下世子爺生疑了,那院您就別插手了,左右她在府裡,不愁找不到時機對付她。」
陳氏咬著牙半晌,「橫豎讓她快活兩日,這幾日瑾瑜要在她房裡歇,叮囑膳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