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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決絕的背過身,再也不願看他一眼。
那條船在漸漸飄遠,她也將會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他這一生沒有強求過什麼,他遵循著母親的遺言,不要變成父親那樣的虛偽好色之徒,所以他對女人敬而遠之,從娶她開始,便讓自己冷漠以待,他自持甚高,他認為自己沒有做錯,直到他們的關係逐漸不堪,他憤怒輕賤過,到最後甘願沉淪,卻忽視了一個問題。
她是被迫的。
可是他捨不得放她走。
「你回來!我不會再關著你!」
可是那抹身影不再回頭,她要帶著孩子從此離開他的世界,她要徹底將他拋棄。
陸恆雙目赤紅,無力感席捲而來,他不知道怎麼挽留她,他陡然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誰的女兒嗎?你回來我帶你去找你的母親!」
餘晚媱聽到這句話有剎那滯住,她是餘忠旺撿回去的,如果她的母親真想要她,當初就不會將她丟棄,她不想回去找她,她也不想再落到他的手裡。
秀煙這時尖叫了一聲,「夫人!這船漏水!」
餘晚媱定睛往船艙中瞧,那水飛快湧進來,餘晚媱只來得及在腦子裡感慨,這樣一條漁船放在水邊,都無人看管,她們就應該想到,這船是壞的,果然栽了跟頭。
很快整條船被水淹沒,她們沉入水中。
陸恆在岸邊見那條船突然停住,過不久,那船帶著人一起沉下去,想也沒想,當即一躍身跳進河水裡,他並不會游泳,奮力往船的方向掙扎,河水洶湧過來,要漫過他的頭頂,將他也吞噬盡。
岸上的數十名捕役全數跳到河裡,其中一個遊的快,將陸恆從水裡撈出來扶他上岸,陸恆趴在地上,通紅著眼眶揪住那捕役的衣領,「誰給你的膽子敢阻止我?」
那捕役跪在地上直發抖,「您、您不會水……小的們可以去撈人。」
陸恆手發顫,他不會水,他救不了她,他驟時兇狠道,「她若有一絲差池,我拿你們是問!」
這是他在人前表露出的最猙獰可怖面相,全然失了那副端方沉穩的姿態。
捕役驚恐的給他磕頭,隨即跳進水中參加搜找。
陸恆定定的看著水面,看那條漁船被扛出水,船艙中空無一人,那些捕役在河水中一遍一遍尋找,他們的身體在水中沉浮,他的心也在沉浮,他開始後悔了。
如果沒有趕走她的丫頭,如果留住她的父兄,如果對她再好點……
「大人,小的在水裡找到這個,」捕役游到岸邊,遞上一塊布包裹。
陸恆就像慢半拍一般,一點點的伸手指過去,在觸到布面時,他有瞬間想縮回去,但他還是接過了包裹,他的手指挑開包裹,入眼是一雙小鞋,鞋頭繡著福字,兩隻鞋還不及他的巴掌大,可他的手卻像是難以負重般沒拿穩,那包裹便掉落到地上,濕透的小鞋小衣裳皺巴巴的躺在那兒,那百子衣上的小兔子還是栩栩如生的翹著尾巴。
他猛然將這些小兒的東西抱進懷中,啞聲一遍一遍的說,「快找,快找!」
他抬腿再次衝到水裡,捕役都攔不住他,他進河裡後連嗆了數口水,寒冷襲入心口,水從四面八方撲來,他忽的閉上了眼,放任自己往下沉。
這樣的冷,她怎麼受得了?
他被兩個捕役從水裡抬上岸,反手扣著其中一人的脖子,「找到人了嗎?」
捕役連連搖頭,「還沒找到……」
陸恆一把推開他,「再找!」
捕役不敢違逆他,撲通跳下水。
河水凌凌,明明才過夏,卻有錐心刺骨的冷,他很無助,比當年失去母親時還無助,沒有人能幫他,只有他一個人在這漩渦中深陷。
他望著水中的捕役,心裡產生了一種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