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第2/3 頁)
有一點、不容置疑的淡淡紫痕。
李雁青愣了愣,提醒她:“你脖子又被蚊子咬了嗎?”
林月盈拿了鏡子照,一眼看到那鮮明的痕跡。她心中有鬼,不好意思在同學面前貿然暴露自己和哥哥的隱秘戀情,掩飾地笑了笑:“應該是。”
人下意識的慌亂是遮蓋不住的,李雁青點頭,移走視線,大約是感覺如此盯著同學也實在不禮貌。異性之間,長時間注視脖頸、手、或者裸露在外的腳踝,都是近乎於曖昧的行為。李雁青緩緩回神,察覺到這點後,抿了抿唇,低下頭,將桌上已經用了五分之四、有些散架的筆記本和鋼筆裝進已經洗褪色的書包中,沉默地往前走。
他的同學在門外等他很久了,兩個人是高中同學,同樣是小城市出來的,透過日夜苦讀考上心儀的大學,選擇了最能快速找工作、賺錢的理工科。
談不上什麼理想不理想,對於大部分的小城鎮上、出身貧寒的家庭孩子來講,賺大錢、改善家庭條件,讓那些瞧不起他們、諷刺他們的窮親戚再不能出言譏諷,就是理想。
這並不是比“我要當科學家”還要更容易實現。
至少,對於沒有任何社會資源,只能選擇玩命苦讀的他們來說,在大城市安身立命、有車有房就已經是人生中很艱難去攀爬的一座高山。
李雁青揹著雙肩包,往已經幾乎沒有太陽的連廊上走,這是去食堂最近的一段路。
而林月盈還站在太陽下,她應該是給人打電話,大約是沒人接,她對著手機露出困惑的神色,片刻後,又繼續撥號。
她一直站在陽光裡,揹著一個李雁青從沒有見過的新包。她有許許多多、色彩繽紛但都很貼合她的雙肩包,就連鞋底也是柔軟的小羊皮。
李雁青最好的一雙鞋子,鞋面也是勉強能被允許將’真皮’兩個字寫進廣告材質中的剖二層皮。
站在李雁青身旁的同學推了推他:“看什麼呢?”
李雁青說:“沒什麼。”
倆人走到沒有陽光的連廊上了,李雁青才問:“對了,你爸上次給你那個能防蚊蟲咬的藥叫什麼?我這幾天被蚊子咬了,想弄點塗塗。”
同學說:“行啊,咬你哪兒了?什麼蟲子咬的?”
李雁青說:“身上,你看不到。”
他比劃:“這麼大,有點發紫,橢圓,像淤血……”
同學笑著打斷李雁青:“是蟲子咬的?不是人咬的?”
一陣涼涼穿堂風,裹挾著寒冷呼嘯而過,李雁青微怔:“什麼?”
他下意識回頭,只看到林月盈握著手機,在飛快地往前跑,她面前是濃郁的、大面積的陽光,照得前路輝煌,離他也越來越遠。
李雁青不理解,問同學:“為什麼說是人咬的?我什麼都沒做。”
停在校門口的車上。
“你還敢講你什麼都沒做!!!”
林月盈眼睛中積蓄了一包淚水,隨時可以掉下來給兄長看。
她哽咽著,看秦既明顴骨上的痕跡,頗為明顯,一塊兒擦傷,皮下積著一層淡淡的淤血,瞧著有些觸目驚心。
林月盈伸手,小心地觸著兄長顴骨上這一片,眼睛都要含淚了:“你這麼大了,怎麼還和人打架呀。”
秦既明笑著說:“一點小摩擦。”
“什麼小摩擦呀,你騙不過我的,一量哥都和我說了,說你在球場和人打起來了,”林月盈說,“還是一打二,你瘋啦?秦既明。”
秦既明不說話,只是笑著看妹妹。
“一量還說什麼?”秦既明問,“他還告我什麼狀了?”
“哪裡是告狀,”林月盈說,“他就是說你和人因為打球起摩擦,才打起來的……啊,不應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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