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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裡的大傢伙只是定定凝望方舟的背影,「咕咚」一下把口中狼皮殘片咽進肚裡,就再沒有其他舉動。
黃太陽在李錘的催促下,嘆口氣,跟了上去。
船伕查了票,寓言村到山海鎮。
沒錯,然後抬手撕掉半截,示意三人上船。
等挨個在船上坐好,船伕解開纜繩,拔起錨,撐船啟航,悠閒划起槳……
黃太陽滿臉的可惜,還在嘟囔著:「都主動送上門為什麼就不肯跟著走啊!方哥你就不能再努力一把?不說帶在身邊多威風,好歹是能抗衡門神的猛獸啊!剛才我偷看了它的等級,你們猜怎麼著?居然有二十五級了!咱仨都不夠它一口吞的!做活動那會兒年獸最高才五級,才多久沒見,一下子翻這麼多倍,活脫脫一獸之王的潛力股!這要收服了能添多少戰力?」
看著碧波蕩漾,他連連嘆氣,「即使不當跟寵也不能浪費,怎麼就這麼放走它?!要不——咱再拐回去?」
說著眼睛一亮,跳起來手舞足蹈,一臉賊兮兮滿是不懷好意。
「方哥施展下美人計,咱搞個法子給弄暈,把這傢伙宰了再走?不說二十五級得多少經驗值,看這年獸就是年獸中的年獸,氣質格外與眾不同!要能掉落什麼物品咱可就賺大發了!」
話畢,船體猛然一晃,似重物拋落,砸下轟然巨響!
沒站穩的黃太陽一個趔趄栽倒在船,兜頭罩來一血盆大口,兩排獠牙狠狠咬下!
黃太陽後頸一痛,嚇得又驚又叫,奮力揮舞手腳不停掙扎,都沒能擺脫頸部的桎梏。
等那股陰影終於肯離去,其實也不過半秒間,黃太陽卻感覺度過半個世紀那麼驚悚漫長。
他摸著脖子,血淋漓的。
支起軟成麵條的身體,喃喃道:「它一隻野獸……居然能聽懂人話嗎?」
回答他的是突然跳上船襲擊他的年獸轉身走向方舟的背影。
「應該只是特定的詞彙,比如年獸、宰了之類。」
方舟話音未落,顯然對這些詞彙十分敏感的年獸圓瞳微眯,泛起森森冷茫。
不過它沒有朝方舟洩恨,而是尾巴一甩——險些把方舟身旁的李錘甩進河裡。它再霸佔空出的位置,大馬金刀地盤下。
一龐然大物,雄踞在青年腳邊,頓時遮住半面光,讓沒有篷蓋的船都顯出幾分逼仄,窄窄兩米船寬已然裝不下它滔天的氣勢,很是蠻橫了!
方舟伸手去摸它的瘸腿,年獸甩尾巴躲開。
方舟不在意地收回手,它自個搖頭晃腦一會兒,偏著腦袋定定看著方舟,黑黢黢的眼瞳裡映出青年翻閱《樵夫與赫耳墨斯》的專注樣子。
自覺被冷落的年獸,又有些不得勁了。
它拱了拱方舟擱在膝上的手,碩大的腦袋,想盡辦法往手底下塞。
等好不容易心滿意足,大腦袋頂起方舟瘦長的手掌,宛若大團上裝飾顆小米粒。
李錘不厚道地笑了。
年獸卻連餘光都沒分出毫釐。
它骨子滿懷對人類的漠然,一雙大眼只緊緊盯著方舟。
專注、打量,全神貫注。
似初來乍到的新生兒對這個未知的世界滿懷迷惑不解,憑著雛鳥情節,透過關注方舟,來感知這個陌生世界。
方舟這才收好書,看一眼還在淌血的黃太陽爬得遠遠的敢怒不敢言,終於激起點同伴情,拍了拍年獸,「傷藥有沒?」
年獸瞪著眼睛看他,無法理解意思。
方舟四下打量,發現船側一處裂口。
年獸巨大的眼珠子隨著方舟的目光咕嚕嚕轉動,看見方舟伸指劃過裂口的木刺,圓瞳猛縮——自誕生在這個世界伊始就遭受追殺的年獸自然明白疼痛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