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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其意,如今全然明白了。
他們在仇視她。
一個中原公主嫁於朔北汗王,帶來的不只有數不盡的物資,還有滅頂之災。
雖然她什麼都沒做,但足以引起仇恨。因她是異族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沈鳶環顧四周,看到那群人還在遠遠地瞧她。寒意驟升!沈鳶退開兩步,腳離了坡道。
楊清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又很快放開。
&ldo;但。&rdo;沈鳶搖頭:&ldo;但我是汗王的王妃,他們能對我做什麼?&rdo;
楊清元道:&ldo;確實做不了什麼,也是臣多慮。&rdo;
沈鳶沉默了。若她還是初來漠北草原,一定會相信自己剛剛所言。可經歷了這麼多,她理解沒有什麼是絕對安穩的。
更何況她還要在這裡生活下半生,得不到人們的認可還要受到攻訐,讓她如何能長久地生存下去?靠汗王那虛無縹緲的寵愛嗎?
有時候摧毀一個人,僅憑看不見摸不著的敵意就夠了。
沈鳶轉頭:&ldo;撒吉!&rdo;
雖然她與玉姿共患難,但岱欽派給她的撒吉才是真正的朔北人。有撒吉在,可以為她遮蔽一些朔北人投來的惡意,護她周全。
撒吉與玉姿正在不遠處等候,聽到主人的召喚都跑上來。
&ldo;咱們回去。&rdo;沈鳶垂目,提步下了坡道。
走離幾步,她回過頭對楊清元。&ldo;你在這裡,又是如何融入的?他們不恨你,不防你嗎?&rdo;
楊清元微微一怔,神色短暫地掠過一絲澀然,緘默著不置可否。
沈鳶不追問,轉身行遠。
微風綿綿,吹拂楊清元的臉頰,他的眼角似有星光閃爍。
玉姿撩起帳簾進來,將點好的燭臺放在梳妝檯前。
小小的妝檯是沈鳶從家裡帶來的,黃花木質地雕花繁複做工精細,邊沿各處描了金粉,襯得銅鏡眾星捧月般耀眼。
岱欽的臥帳原本空空蕩蕩只有基本的生活用具,是沈鳶為著自己的需求又增加了一些傢俱,才填滿了偌大的空間。
起初撒吉告訴她,作為汗王的妾室,她會有單獨的宮殿,於是沈鳶的許多嫁妝和貼身用品都擺在外面沒敢收拾。但時間推移沒人提起這事,她居然就這麼一直在臥帳裡安置了下來,與岱欽同居。
久而久之,沈鳶大著膽子,終於把自己起居所需用品都搬了進來,充盈了臥帳。
只岱欽不在意從沒說過什麼,沈鳶甚至覺得,他都未曾注意過她的生活習慣的悄然入侵。
像岱欽那樣的豪氣沖天的王,又怎麼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呢?
沈鳶坐在精緻的小梳妝鏡前,縫補自己的絨靴。
鞋子開裂了一次又一次,縫縫補補,她還是不願承認,母妃做的鞋子,是不適合行走於蒼茫草原上的。
燭光搖曳,沈鳶的額上滲出一點點細汗。
玉姿拿了妝檯上的帕子給她擦。
&ldo;把火盆滅了吧。&rdo;沈鳶道。
玉姿滅了火盆,也拿走了沈鳶的暖爐。
&ldo;本以為這嚴寒之地只有冬季,沒想到剛到五月就熱起來了。&rdo;玉姿重新點了另一隻燭臺進來代替熄滅的盆火以維持光明。
&ldo;白天在太陽底下站著還挺曬人。倒是比咱們中原更容易把人曬黑!&rdo;她嘟囔。
沈鳶放下針線朝她笑著招手:&ldo;過來我瞧瞧,哪兒曬黑了?&rdo;
玉姿擼起袖子:&ldo;呶。&rdo;
漠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