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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姿道:&ldo;昨晚您…&rdo;
沈鳶收了笑容垂下眼瞼,平淡溫柔的臉蛋上殘留的粉紅暈在凌亂的鬢髮下,以往的蒼白虛弱終於有了一抹亮色。
她抿抿嘴唇,玉姿就心領神會。
&ldo;殿下現在還好嗎?&rdo;玉姿問,還是有些擔憂。公主神色雖無異,但身上的淤痕卻是實實在在的,據她自己所言是汗王無意造成,又真的是無意嗎?
&ldo;還好,就是有些想洗漱。&rdo;沈鳶別開目光。
&ldo;奴婢給您打水來。&rdo;說完,玉姿就轉身跑了出去。
日光再次穿過帳簾縫隙照射進來的時候,玉姿回過頭瞧了沐在日光裡的沈鳶一眼。
她曾以為沈鳶會哭會受不了,現實裡的沈鳶臉上卻沒有流淚的痕跡,甚至還能笑出來,這與她想得不一樣。
玉姿轉回頭,帳簾在身後閉合。
重浸黑暗的沈鳶伸出手,指尖觸在手臂內側的小小一塊淤痕上,按了按,好像確實有點疼。
是昨夜岱欽留下的,但她知道他是無意為之。
他手勁太大,像斧頭劈在豆腐塊上。只不過昨夜她被初經人/事的疼痛鉗制,根本無暇顧及這點不適,稀里糊塗真到了白天才反應過來。
那段旅程太過漫長,她第一次看到教導嬤嬤拿來的圖冊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陰影,如今更是讓這陰影愈發深重揮之不去。
原來圖冊裡畫的那種情意繾倦根本就是假的!
沈鳶躺倒榻上,望著帳頂出神。
腦袋空空,分辨不出來自己當下到底是什麼情緒,是什麼心境。
她以為她熬不過來,但其實她還算平穩地挨過了這一關。
父王、母妃、獨孤大人,你們讓我堅持住忍耐住,以前我覺得好難。但如今我經過這幾日,突然覺得,其實沒有那麼難,可以做得到。
沈鳶合上眼睛,翻個身把頭蒙進氈被。
漠北水源稀缺,為了供應生活需要,朔北的大營就安扎在河流旁邊。四月初的河道解了冰封,終於能有現成的水源拿來使用。
但河道畢竟只有一條,普通平民日常根本沒資格多用水,頂多解決一下基本飲水需求,洗澡什麼的想都別想。幸好玉姿憑著王妃侍女的身份,硬著頭皮用現學不久的幾個詞語和汗王的手下交流,恨不得手腳都用上,這才拿到了足夠的淨水。
沈鳶泡在木桶裡,緊繃的神經終於在溫暖中漸漸放鬆,她饜足地喟嘆,閉上眼睛任由玉姿幫她擦拭。
……
沈鳶履行前日的承諾,拿了壓箱底的冬衣送給竟珠,也見到了其他兩個侍妾。
她們和她一樣的年紀,有一個甚至看上去比她還小些,從先前的小部落裡並過來,母語與朔北語不完全相通,話便說得不太利索。
&ldo;是娘娘善心,給咱們天大的恩賜。&rdo;竟珠對她們說,她們就都跪倒謝恩。
三個小姑娘面板被常年日曬風吹侵蝕得皸裂黝黑,凍傷的紅暈常年掛在臉上,常年營養不良骨骼發育有限,這樣的樣貌著實說不上多美。
唯一奪目的是她們的眼睛,在平淡無奇的面龐上閃亮,如山峭巖壁未經開採的黑晶石,天然、質樸、不經雕琢。
她們齊刷刷地跪地仰望沈鳶,把她當作了長生天派下來拯救她們的神女,膜拜之情呼之欲出。
&ldo;只是幾件冬衣而已。&rdo;沈鳶捧著譯書,一個詞一個詞地翻譯過來說給她們聽。
竟珠道:&ldo;娘娘帶來的不僅僅是這幾件冬衣。中原來的車隊把娘娘交到長生天選中的王的身邊,也帶來了滿車滿車的財物。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