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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廳門外，迎賓處。

迎面而來是一副佔了整面牆的巨幅海報，上面是深嶺女士的黑白照片。

她頭上帶著誇張的羽翎，側著身，弓著後背，蜷著腿在高凳之上，黑色的露肩禮服露著溝壑般幽深的鎖骨。華麗的裙擺在視野裡無限鋪漫，她像是馬上就要悚然起飛的大鳥。

旁邊整齊排列的幾行小字是深嶺女士的簡歷，雖是寥寥幾行，每一行都代表著一份國際級的榮譽。

我在海報面前站了許久，直到律照川在來賓名冊上籤好字才來找我。見我入神，他也掃了海報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臉色不是很好。

&ldo;律照川，你……還好嗎。&rdo;

&ldo;沒事。&rdo;

春寒料峭，宴會場內，空調將每個人都烘得熱熱的。有侍者替我們收好外套。有侍者引領我們入內。因為深嶺女士還在準備，所以賓客們三三倆倆聚一起自由地聊天。

律照川為我取來點心和飲品。我喝了一小口：&ldo;怎麼是葡萄汁？&rdo;我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中央那座香檳塔。

&ldo;你再忍忍，暫時別碰酒。&rdo;律照川說。他怕我舊傷復發，會時刻提醒我注意飲食。緊著，將我安排在遠離會場中央的沙發上坐下。他對我說他去去就來。

可是，他這&ldo;去去&rdo;去了好久好久，我也等了好久好久。

資訊無應答，電話無人接聽。我擔心起來，便起身四處尋找。

甚至在男衛生間前站了許久。來上洗手間的人都拿詭異的目光來回在我臉上掃過。

此處確實不便等人，我就走開了一些。繼續用目光在交錯往來的來並中搜尋律照川的蹤跡。

不是他，都不是他……

&ldo;星星！&rdo;

聽到身後有人喊我，我激動回頭。肩膀隨之鬆垮。

不是律照川。

許塵舉著紅酒，穿過人群朝我而來。他溫柔的聲音中摻和了一絲興奮：&ldo;我還以為我看錯人了，真的是你！&rdo;

&ldo;我和律照川一起來的。&rdo;

&ldo;哦。&rdo;許塵垂頭，再次揚起頭時，他笑了笑，&ldo;你們……還好吧，我好久沒見他了。&rdo;

&ldo;嗯。&rdo;我點點頭，&ldo;……你怎麼會在這裡？&rdo;

&ldo;是深嶺女士邀請我的。&rdo;

&ldo;你怎麼認識得深嶺女士？&rdo;我聲音不大，語速卻不由加快了。

許塵微怔：&ldo;她是我的客戶，兩周前我剛為她的新開張的工作室設計了花藝……&rdo;

&ldo;她是律照川的母親。&rdo;

&ldo;哦？&rdo;許塵驚愕。

在他驚愕的當口，全場的燈暗了下來。

有一小束燈光打在舞臺上，有位白裙少女在光源中翩翩起舞。她美麗又輕盈，像蝴蝶。像流雲。清靈飄忽。年輕的臉上朝氣似最燦爛的陽光。

一舞落停。

掌聲中。深嶺女士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她頷首致意，抬手致謝來賓。過了好一會兒，會場恢復安靜，深嶺女士開始致詞。

&ldo;今夜，謝謝各位的光臨，感謝各位的厚愛，這些年，我旅居海外……&rdo;

在深嶺女士的講演中，我悄然轉身，慢慢穿過人群，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