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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撩開眼皮,墨黑的眸裡似無溫度,冷淡看向蕭嫣,又道:「如無要事,臣還要去軍營,不便在皇宮多留。」
蕭嫣雖對男人的冷漠習以為常,心中還是備覺悽苦,旁的貴女他看不上便也罷了,可他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她都那麼喜歡他了,霍平梟就不能給她些回應嗎?
那日蕭嫣躲於屏風後,聽見了太子哥哥和父皇的談話,他們都說霍平梟手中的兵權早晚會被架空,最好的解決方法除了封王賜藩地,就是讓他尚公主。
這兩種方式都不會傷了和氣,也不會在史官那處落得個苛待功臣的名聲。
反正她是公主,她不像其餘貴女一樣,過了二十便該愁嫁,她等得起,她一定等得到霍平梟娶她的那天。
思及此,蕭嫣咬了咬唇瓣,淚眼灼灼地看向霍平梟,語帶泣聲:「定北侯,本宮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你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嗎?」
霍平梟瞧著蕭嫣的模樣,卻蹙起了眉宇。
旁人若在他的面前哭,他只會覺得心中煩躁,甚而覺得蕭嫣這人過於驕縱。
動不動就哭,矯情得很。
「告辭。」
他沉聲說罷,再不肯給蕭嫣說話的機會,闊步直往嘉德門走去。
蕭嫣趕忙提裙小跑,待好不容易追上霍平梟的步伐,她氣喘吁吁地嬌聲道:「侯爺,本宮聽說你又要出征,特地在大慈寺為你求了個平安符。」
說話間,蕭嫣踏著歧頭履的步伐跌跌撞撞,緊跟在她身後的宮人都怕公主會栽個跟頭,可蕭嫣卻仍不忘解下腰間墜掛的那平安符,硬是要將它遞給男人:「你就收下吧~」
「不需要,我不信那些。」
霍平梟目不斜視,沒再看蕭嫣半眼,只加快了往宮門行走的步伐。
及至蕭嫣差點跑丟了繡鞋,霍平梟也終於走到了宮門口。
蕭嫣再也跑不動半步,也正是在這時,霍平梟終於轉身看向了她。
男人的目光雖依舊冷然,蕭嫣的心中卻逐漸湧起淡淡雀躍。
可男人接下來說的話,卻讓蕭嫣如被驚雷劈擊,直惹得她在這暖煦的春日裡發起抖來——
「這平安符呢,應當由妻子送給丈夫。」
「本侯若要收,也是收我夫人送的平安符,公主下回別再犯這種錯誤了,留著那些送你未來駙馬去吧。」
相府。
長安雖已入春,但霍閬的平素獨居的軒堂裡,依舊置有炭火足旺的燻爐。
高氏進室不久,便覺得熱得慌,然霍閬安坐於輪椅,卻絲毫不覺熱,男人未戴冠帽,靛色的深衣外還罩了件大氅。
霍閬雖上了年紀,身型依舊偏瘦,甚而頗有之態形銷骨立,他鬢髮斑白,可那凜然的風骨卻依舊不減,五官和輪廓也依稀可見當年的風華。
高氏靜靜地看著霍閬獨自對弈的模樣,她想起初見他時,他雖年近而立,可那如冰之清,玉之潔的清冷氣質,和眉間偶爾流露出的淡淡陰鬱,還是會讓還在芳齡少女的她心動。
正此時,軒室外傳來下人的通稟聲:「相爺,大公子在庭外,想見您一面。」
高氏原本正為霍閬烹茶,聽得霍平梟竟是主動來見霍閬,持著茶鑷的手竟是頓在半空,不再動作。
霍閬仍專注於那玉製棋盤上的棋局,他手中持著黑子,呈著將要落棋之態,「篤」一聲後,那黑子落於棋格。
見棋局瞬息間,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霍閬才淡淡開口:「讓他進來。」
霍平梟進室後,見高氏也在這處,便對她微微頷了下首,以表禮重。
高氏不太想見這個活閻王,便從茶案起身,對著霍閬福了一禮,柔聲道:「相爺,那妾身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