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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都當然能感受到這些許的疏離,這也是情理中事,李元嬰和李太一離開了東海,張海石和陸雁冰掌權,宗內之人都知道這是四先生一派勝了,可不管怎麼說,四先生畢竟不是清微宗的人了,是外人,難免觀感複雜。
李玄都帶著笑問道:「老宗主回來了吧?」
清微宗弟子恭敬道:「是。」
李玄都道:「煩請通稟一聲,就說李玄都求見。」
清微宗弟子道:「是,還請先生稍待。」
李玄都點了點頭,「好。」
這名清微宗弟子轉身快步離去。
這些年來,李道虛退居幕後,有利也有弊。好處是李元嬰為李道虛分擔了許多道義和名聲上的壓力,使得許多人的不滿轉移到了李元嬰的身上,從而讓藏身李元嬰身後的李道虛更為從容自在。壞處是李元嬰趁此時機攫取權勢,雖然李道虛還牢牢掌握著蓬萊島的清微宗高層,但在底層、帝京和其他地方,李元嬰卻逐漸取代了李道虛,許多人都要直接聽令於李元嬰的安排,這算是李道虛付給李元嬰的酬勞。清平園也是如此,雖然李元嬰已經離開了蓬萊島,對於清微宗高層來說,這場三四之爭差不多算是塵埃落定,可在清平園這些距離東海中樞極遠的地方,仍舊殘留著李元嬰的影響力,對待李玄都的態度就變得複雜起來。
李玄都當然明白這些,不過他不會與這些小人物計較,他只會與李元嬰計較。
不多時後,這位清微宗弟子回來了,恭恭敬敬道:「讓先生久等了,老宗主有請。」
說罷,他就在前面引路。
煙雨樓名為樓,實則是一座府邸,只是宗主所居的一座三重樓閣名為煙雨樓,故而整座府邸也被稱為煙雨樓。
李玄都隨著這名清微宗弟子來到煙雨樓,直接登上三樓,然後見到了李道虛。
出乎李玄都的意料之外,此時樓中除了李道虛之外,還有司徒玄略。司徒玄略知道李玄都要來,已經提前起身,行禮道:「紫公。」
李玄都擺了擺手,「司徒兄不必多禮。」
然後李玄都向李道虛行禮道:「師父。」
李道虛盤膝坐在榻上,一指自己身旁空著的位置,輕聲道:「紫府,請坐。」
軟塌中間擺放著一張小小的案幾,上頭擺放著爐瓶等物,李道虛坐在小案的左邊,李玄都便坐在了右邊,兩人之間隔了一張小案,桌上的香爐中升起裊裊煙霧,模糊了兩人的臉龐。
司徒玄略輕聲道:「老宗主,弟子告退了。」
從煙霧後傳來李道虛的聲音,「你去吧。」
司徒玄略徐徐退出了此地,只剩下李玄都和李道虛兩人。
李道虛當先開口問道:「紫府此來,有事?」
「是。」李玄都雖然與李道虛並坐,但還是上身微微前傾,以示尊敬,「弟子此來,是想向師父討教幾個問題。」
李道虛道:「但問無妨。」
李玄都略微斟酌了一下言辭,道:「今日在永珍學宮,師父為何同意我接受儒門的玉虛鬥劍?」
李道虛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現在還不是儒道決戰的時候,主要原因有三點。第一點,我們內部人心不齊,這一點,就算我不說,你也明白,如果現在的道門是鐵板一塊,那我們也沒必要舉行什麼道門大會,更不會有三位掌教的說法,只會有一位掌教大真人。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形成決戰之勢,勢必有損傷,誰來承擔這個損傷?是我?還是張靜修?還是你的岳父?這是第一點。」
李玄都默默點頭。
李道虛繼續說道:「第二點,徐無鬼、澹臺雲不在局內,如果我們和儒門開戰,變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那麼就會讓徐無鬼、澹臺雲這兩個局外人從中漁利,我們成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