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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公孫首領這裡這般熱鬧,比那冷冰冰的府衙要好許多。」他放下酒碗,捻了一塊肉放入嘴裡咀嚼,一名民婦過來將酒斟上。
石椅上,一隻手肘撐在膝蓋上,一手抹過隱隱有了短須的嘴,公孫止咧嘴笑起來:「所以才去信讓文遠當我這裡來,不過,文遠為何不回家,馬邑離雁門並不遠的。」
張遼放下長筷,嘆口氣:「家母早逝,父親有續了一門小妾,我便是不喜,乾脆就不回去,想想如今也有兩年了。」
「與兄說這些,倒是家醜讓大兄見笑。」他勉強笑了一下,端起酒再次仰頭豪飲。
倆人此時說起彼此一些事,語氣都是平靜淡然的,聊到高興的地方,便是哈哈大笑,夜深下來,外面風雪刮過洞口,傳來嗚嗚的聲響,石室喝醉的人被攙扶走了,漸漸空曠起來,不久後,張遼也準備離開,二人約好日後見面,去草原打一圈,接著就分道揚鑣。
單人獨馬走在雪原。
風雪撲在臉上,短須結出了細小的冰晶,他牽著馬回頭望向身後的那片丘陵,有些話原本想說,可終究在那樣的氣氛裡沒有出口。
他接到刺史丁原的調令,將要前往晉陽。
張遼長長出了一口氣,白色氣飄在飛雪裡,拱手一拜後,翻身上馬,一抖韁繩飛馳遠去,眨眼隱沒了背影。
這是188年最後的一天,而翻過這一頁,另一個混亂的時代開啟了。
第十七章 作死
二月初,冰雪已經消融反哺給了大地,土壤變得鬆軟,樹木、青草抽出了新芽,萬物從蒼白的冬季復甦起來,而眼下已是到了農耕開始的時候,道路上的是來往的商旅、農家帶著小孩、婆娘進城購買種子或農具。一輛馬車停留在涼亭附近將要啟程去到一個新的地方。一位婦人站在馬車旁叮囑爬上車攆的一名男子,眼眶有些微紅,倆人談話裡,卻是知道是一對姐弟。
「到了雁門郡,記得給姐姐來信報個平安,郭太守與你姐夫乃是舊識,你言語上別太惹怒對方,他會給予你方便的。」
「小弟知曉了……」
婦人擦擦淚痕,又叮囑:「你與那幫馬賊做買賣,千萬記得別惹對方啊,他們都是與匈奴人拼殺出來的,殺人不眨眼的,咱們家吃點虧不算什麼,知曉了嗎?」
「知曉了。」男人認真的點頭,悄悄捅了一下馬夫,車子動了起來,他連忙揮手:「姐,小弟這就便去了,你安心在家裡等著訊息。」
他朝婦人喊了一句,轉回身鑽進了車廂裡,撩起布簾望著路旁過往的行人、車馬,以及山間的萌發的蒼翠,終於感到掙脫了束縛,便是搖著頭淡淡地笑。
一幫馬賊能有多厲害,也只是趁著匈奴人劫邊,跑到對方家裡揚武揚威而已,不過就算他們殺過人,那也只是化外之人,一幫野人而已,他們敢動我嗎?怎麼說我也是幷州刺史的小舅子,這幫馬賊若是跟了我,也都是沾了光的,當然……若是他們真的歸順,沾光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想起剛剛自家親姐的話,侯傑嘆口氣:「婦人之見。」
待了片刻,他已是想到了許多,然後……想到了尋歡作樂上面,「雁門那邊女子不知好不好玩。」
於是他讓車夫加快了速度,在第三天的下午,便是已經到了雁門郡地界。
到的晚上,一行人方才進了陰館的城門,太守郭縕設宴親自為他接風,燈火流轉,一番暢飲下來,盛酒的觴(shang)放輕輕放在矮几上,溫爾儒雅的男人撫須看向侯傑對面坐著的另外一人,探詢的口吻:「這位壯士……」
「他是我姐夫的一名將校,護我周全的。」侯傑跪坐著,長筷在餐食裡挑挑揀揀,「他也姓侯,單名成,不過是太原侯家,非我本家,太守可別搞混淆。」
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