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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屋外的人並不給他機會,鏗鏘有力的聲音直穿門板,在舟墨的腦海中炸開。
一夜未睡好,舟墨的起床氣瀕臨爆發邊緣,他硬忍著,將被褥整個高高拉起,蓋過腦袋。
屋外的孫氏並不知道屋裡還有人,他叉著腰嚷嚷得左鄰右舍都能聽見,「讓他給我做點農活怎麼啦,我跟我妻主可是養了他這麼多年,恩情早蓋過他那個短命爹了。」
旁邊有人聽不下去,「怎麼也是你堂姐家的孩子……」
「誰知道是不是呢?」孫氏尖酸刻薄的打斷那人,「那副小浪蹄子樣,跟我憨厚的堂姐可半分達不上個像字,不過也能理解,我堂姐確實無趣了些。」
又一聲開門聲,隔壁屋的人推門出來,是個很清脆的女聲,「你一天不來吵是閒的慌?宴清早就下地了,你嚷給誰聽?」
在邊兒看戲的人一見宋悅出來,立馬快步離開了。
他們這兒的男人嘴碎常見,像孫氏這樣的人多的很,但女人基本是反著來的,很少罵街,可宋悅壓根不在意,她嘴利索,吵起架來不逞多讓,而且最討厭的就是旁人看戲,要罵一塊罵。
孫氏不知道跟宋悅交鋒過多少次了,自然不怕她,「哎呦,我當是誰呢?說他兩句就聽不得啦?你倒是叫你爹孃多給你備點彩禮,上我這娶了他呀?」
宋悅懟他,「堂姐家的兒子都想賣,你是不會下蛋的公雞嗎?」
「你!」孫氏氣的吹鼻子瞪眼,還欲還嘴。
「說夠沒?」舟墨薄唇緊抿,面色如冰的推開門,周身籠罩著一股濃濃的低氣壓。
猛不丁的,屋外的兩人都被舟墨嚇得一抖,沒人知道這屋裡居然還藏著個人。
孫氏正要發作,卻被舟墨冰冷如霜的視線一掃,本能的止住聲,可回過神又因被舟墨壓制而覺得丟人。
孫氏細著嗓子,聲音尖銳,「我在我屋前說話,礙著你什麼事了?」
舟墨冷笑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屋子是宴清的爹留給宴清的,怎麼就成了你家屋子?」
孫氏臉色立馬一變,強詞奪理道,「那雲眠既已嫁給我堂姐,屋子自然便是我堂姐的了。」
宋悅嗤笑道,「你也知道是堂姐啊?怎得,堂弟的關係是比親生兒子還要親?屋子不歸宴清,倒歸了你?這是個什麼理?」
「你便是仗著為人長輩,肆意欺負宴清,好大的臉啊。」
孫氏被兩人輪流懟的說不出話,一張臉從頭紅到尾,甩甩手哼了聲走了。
舟墨看著孫氏扭著腰風情萬種離開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些犯噁心。這麼大個男人,嘴碎加刻薄,走起路來還左扭右扭的……
宋悅手搭在兩家之間的柵欄上,託著下巴看舟墨,「喂,你是怎麼知道這屋子是宴清爹爹留給他的?我倒是說呢,孫謠這般刻薄的人,怎麼捨得把屋子給宴清住。」
舟墨回頭看了她一眼,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個頭串了他一半,這會雖是抬著頭跟他講話,但眼底的傲氣顯而易見。
舟墨沒理她,任憑宋悅在身後氣急敗壞也不回頭,兀自進屋上了床。
等了會宋悅的聲音消失了,舟墨蹙了一早上的眉才緩緩舒展。
終於安靜了。
可睡了沒兩秒,舟墨又翻身坐起,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道,「燒還沒退,命是不想要了。」
舟墨對宴清的事都是從舟六的文裡知道的,說宴清因為常年幹粗活的緣故,身子本就弱還不惜顧,落下病根,每每天冷都要整宿整宿的疼。
舟墨本還覺得這寫的有點誇張了,什麼身子還能因為幹粗活落下病根,得有多嬌弱啊,可這會兒卻立馬明白了。
只是落下病根,已經算上天眷顧了。
舟墨本不認識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