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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機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似乎已經跟嶽凌霆很熟了，對他非常熱絡。兩人熟練地用鮮卑語交流，嶽凌霆向他介紹何嵐氳：&ldo;這位是從曙風嶼借調來的，生物技術方面的專家。&rdo;

中年人說：&ldo;這麼年輕，能信任嗎?&rdo;

嶽凌霆向她翻譯：&ldo;他誇你很年輕。&rdo;又介紹中年人是博物館外事辦的主任，姓元。

何嵐氳和元主任握完手，覺得有必要提醒他們一下，免得尷尬：&ldo;我能聽懂一點點。&rdo;

嶽凌霆挑起眉：&ldo;你怎麼會的?&rdo;鮮卑語算非常冷僻的語種，國際交流也幾乎沒有，除了像他這樣的奇葩，很少有人學。

她沒法說我是做夢的時候跟他們的老祖宗學的，就編了個理由：&ldo;穆遼遠為了研究鮮卑史，自學語言，我就跟著學了一點，不過不會說。&rdo;

&ldo;你還真是以他為中心。&rdo;嶽凌霆嗤道，轉開去和元主任說話。

元主任是和司機一起來的，接了他倆開車回博物館。巴林的街道寬闊整潔，就是路上沒什麼人，車也很少，有的十字路口還依靠交警指揮，更沒有電子監控。建築物都很矮，很少見到五層以上的高樓。

這個城市自古以來就是鮮卑人的首都，南遷後也是作為陪都存在，沒有經過嚴酷的戰亂，氣候乾燥寒冷，市區隨處可見各種古蹟，儲存得也算不錯。

元主任說：&ldo;嶽先生對巴林很熟悉了，就辛苦你講解一下吧，我說了也要麻煩你翻譯。&rdo;

何嵐氳轉頭問：&ldo;你來過很多次嗎?&rdo;

嶽凌霆說：&ldo;合作當然得實地考察，不過我只知道特別有名的，比如大皇宮這種。&rdo;他指了指車窗外剛好經過的皇宮圍牆。

何嵐氳一直沒有問過他促成這項合作的動機。穆遼遠是為了自身的興趣、前世的感召，那嶽凌霆又是為什麼?這裡並沒有太多商業價值可挖，風險和阻礙倒是不小，他也沒有表現出對鮮卑文化有什麼特別的痴迷。

她轉回去看車窗外的街景。轉過皇宮棕褐色的巨石城牆，視野中忽然出現一座奇特的高臺，比周邊的建築高出一倍，底座用磚石駁成，中段木結構，但頂部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何嵐氳忍不住問：&ldo;那是什麼?&rdo;

等了一會兒沒見人應聲，她回過頭去看嶽凌霆，他抿唇望著窗外，看不出在想什麼。

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幫忙翻譯，一聲不吭是什麼意思?忽然不想理她了嗎?

她只好用英語又問了一遍元主任。

元主任沒有注意到其間的異樣，仍然用鮮卑語回答：&ldo;那是魏朝時期薩滿教祭祀用的祭壇遺址，原來上面還有一座尖塔，因為太高，被雷電劈中焚毀了。祭壇下面就是我們博物館，離得很近，您有興趣隨時可以過去參觀。&rdo;

這段話很長，但何嵐氳大部分都聽懂了，因為其中好幾個特殊詞彙，她都曾經聽過。

元主任先帶他們到博物館旁邊的招待所入住，說：&ldo;二位長途旅行辛苦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來接你們。&rdo;

元主任走了，只剩他們兩個人，氣氛有些尷尬。從剛才看到祭壇開始，嶽凌霆就一直沉默不語。

招待所的服務員把他們帶到三樓，兩人的房間也挨著。進房間後，何嵐氳叫住服務員問：&ldo;兩周前有沒有一隊我們國家的人住到這裡?&rdo;

涉外招待所的服務員也略懂英語，回答說：&ldo;他們也是國博的客人?歷史的?&rdo;

&ldo;對。&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