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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用力扔下去,扔了他一頭一臉,才叫道:〃傻子,要喝酒,也該在屋子裡喝啊。不知道雨水衝進酒裡,酒就不香了麼?真是個沒品味的!到我這裡來,我剛買了壇很好的酒呢!〃
平生第一次有人稱自己是傻子,亦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認定沒品味。
月神瞧著花叢中掩映的笑臉,忽然覺得有趣。
所以他忽然便允許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小鎮任性一次。
他躍入那少女的房間,將酒罈放在桌上,微笑問:〃你有什麼好酒?〃
少女見他躍上來,驚訝道:〃原來你這傻子卻會武功啊?可也會淋出病來的啊!〃
她沒有拿酒出來,卻用一塊很大的乾布將月神當頭覆住,用她小巧白皙的手兒搓揉那溼漉漉的頭髮和麵頰,吸去衣衫上不斷滴下的水滴。
月神垂著眸,感覺那如玉小手上不斷傳來的溫度和活力,看那少女一對明晃晃的銀耳墜在眼前盪來盪去,一時懵住。他出身尊貴,但從出世起便面臨家門困境,性情自來堅毅剛強,不苟言笑,谷中侍奉之人雖多,竟無一人敢隨意與他談說玩笑,更別說讓一名女子如此親近自己,甚至半擁著自己,為自己擦拭水漬了。
眼見那塊乾布轉眼也給浸得溼透了,月神衣衫卻已半乾,那少女才扔到一邊,果然從床底摸了一罈酒出來,傾了兩大碗出來,自己先喝了一碗,才將另一碗遞給月神,笑盈盈說道:〃我叫綾羅,綾羅綢緞的綾羅,家裡人都叫我羅兒,你呢?〃
第五十九章 秋風畫扇何事悲
如此佻達不羈的活潑女子,本不該是月神欣賞的那一類。他的母親慕容悠兒,當時已經為他訂下了一門親事,便是她自己的孃家侄女花影。慕容悠兒說,花影姑娘溫柔似水,賢惠過人,堪配月神。月神從未見過這位表妹,但他相信母親的眼光,他亦相信,他需要的妻子,必然正是溫柔似水,賢惠過人的那一類。
但他見到羅兒遞過來的酒時,竟然接過,一口喝了,然後道:〃我叫舒望月。〃
月神告訴了羅兒自己的本名。他從不曾告訴過任何外人,他有個名字叫舒望月。在江湖上,他只是那個高高在上冷峻遙望天下的月神。
〃舒望月?你名字真好聽!〃羅兒暖洋洋地笑,那種暖意莫名地穿過冷溼的衣衫,漾到月神的心底深處,不覺間,竟消融了他面龐上的冷淡疏離,顯出幾分柔和來。
酒罈見底時,月神的衣衫已經幹了,依舊神清氣爽,只眸子明亮許多,流轉著散漫的微醺。
而羅兒卻已經趴倒在桌上,襟前溼了大片,卻是淋了許多的酒水。她在醉夢裡猶自喃喃笑道:〃舒望月,你的名字真的很好聽啊,哪像我,叫什麼綾羅,俗氣死啦!〃
月神禁不住微笑。這羅兒,名俗,可人卻不俗。
他扶羅兒去床上睡時,羅兒踮起腳來,睜著漆黑迷醉的大眼睛,鼻子幾乎碰到月神的鼻子。她嘻嘻道:〃舒望月,我發現你長得也很好看,比外面的解語花還好看!〃
她說了這句話,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留了月神獨自立在床邊思量,思量怎麼會有這麼個奇怪而有趣的女子,居然將他比喻成花兒。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解語花凝著水珠在外招展,開得如一大簇一大簇的少年心事,是很青春的色彩。
月神想,他該離去了,
羅兒,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可愛女子。
而他,應該並不習慣和任何人過於親近,甚至,他跟最愛的母親和弟弟之間,也有一層淡淡的隔膜。
但他居然沒有離去。鬼使神差般,他在羅兒的隔壁包了間房住下來。
距離圓月谷夷平孔雀島的時間還有半個月,也許,看著這個少女活潑潑微笑,日子會消遣得更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