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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時常會託人帶些禮物過來，逢年過節沒有一次落下。這次出宮，陸幽自然也帶了豐厚的禮品，將陸鷹兒兩口子還有瓦兒都哄得妥妥帖帖。

正巧柳泉城那邊也有葉月珊的信件過來，陸幽就一併拿了，準備帶去父母的墳頭上拆讀。

時光有限不容揮霍，陸幽與夫妻二人寒暄了幾句就起身告辭，出門前往西邊的高岡。

高岡上人跡罕至，入春過後野糙蓬勃生長著，記憶中通往墳塋的道路，變得愈發撲朔迷離。

有好幾次，陸幽都幾乎迷失了方向，所幸地上還有朱珠兒零星拋灑的紙錢。雖然花了一段時間，但他還是找到了那座沒有留下碑刻的簡陋墳墓。

或許是陸鷹兒夫妻相幫著打理照顧的緣故，墳頭上比陸幽想像得要乾淨清慡一些。他又親自動手，拔掉了幾根趁著春雨冒出頭來的蕎子，然後開始將驢背上的貢品祭器，一件一件地擺放在墳前。

&ldo;爹、娘……&rdo;

他一邊動手，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ldo;孩兒不孝，這麼久都沒有來給你們請安。今日雖然趕了過來，可一會兒也還是要走的，禮數不周，還請你們不要生氣。&rdo;

說著，他取出一壺琥珀美酒，澆在墓前的土地上。

酒香彌散，可惜土壤中已經浸飽了連日來的靡靡細雨，只能任由美酒在地表縱橫流淌。

酒倒完了，陸幽又蹲下身，輕聲慢語。

&ldo;今天是清明正日，宮裡頭生了新火，分賜給朝中寵臣。孩兒記得，爹一直叨唸著咱們傢什麼時候也能得到一支皇上賞賜的新火，您看‐‐&rdo;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火摺子，開啟一頭的套筒，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兩下，果然有火星隱約跳動起來。

&ldo;您看，這就是宮裡頭的火，咱們家也有宮裡頭的新火了。我這就幫你們點上。&rdo;

陸幽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伸進竹筐裡，掏出幾張印有《陀羅尼經》的帛紙想要引火。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反反覆覆試了好幾遍，這火卻無論如何都點不起來。

&ldo;怎麼回事……我明明買得都是最好的，紙也沒有受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驚愕之下，陸幽重複著相同的話，聲音慢慢變得顫抖。

&ldo;爹、娘，是你們生氣了嗎？&rdo;

他彷彿疲累了，雙手撐在酒香四溢的泥濘土地上，肩膀微微顫抖著。

&ldo;你們是在氣孩兒我從宮中偷了東西，還是氣孩兒沒有和你們說一聲……就擅自入宮當了宦官？&rdo;

墳冢無聲，當然不可能給予他所想要的答案，但這種死寂，在陸幽的眼裡卻成為了一種沉默的譴責。

他低垂著頭，好像一個跪在家法面前，犯了錯的小孩。

&ldo;是……孩兒不敢在爹孃面前狡辯。的確沒有任何人逼迫孩兒走出當下這一步。一切都是孩兒放不下功名利祿，放不下自幼憧憬的成名成家……事到如今，孩兒也不敢奢求爹孃的諒解，你們就當我是個傳聲筒，偶爾聽一聽月珊姐姐的訊息吧……&rdo;

雙手沾染了泥土，於是他用衣袖胡亂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又在身上把手擦乾淨，這才取出了葉月珊的那封信。

葉月珊的字跡清秀娟麗，一看就能夠聯想到她的溫婉柔雅。信紙一共有三張，開篇依舊是一些問候和關切，進而開始交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