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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要啥呀？&rdo;

&ldo;小夥子，你哪裡人呀？成家了沒有？&rdo;

長富在心裡哀嘆，又來了，這麼問他的人太多了，最後，聽說他家七口人三間房，地沒一畝，還有外債，都沒了後音，他沒辦法，這些人，最後走的時候，常常會不好意思地買點東西的。

&ldo;沒成家。&rdo;

&ldo;定親了嗎？&rdo;

&ldo;沒有。&rdo;

&ldo;給你提哪兒的親事兒了？&rdo;

&ldo;沒有。&rdo;

&ldo;小夥子哄人呢。&rdo;

&ldo;真沒有。&rdo;

&ldo;咦，小夥子，我都知道了，有人把南落村張家少奶奶跟前的丫鬟給你說合呢。&rdo;

長富的心咚一下，那老婆後面的話，他就沒聽見，鴨蛋的大眼，水汪汪的，在眼前晃動。不過，他聽說有人給鴨蛋介紹北落村裡正家的三小子了，他心裡一陣苦澀。

&ldo;哎，小夥子，小夥子！&rdo;這就是找茵茵的那個王媒婆，她家和王成輝家，雖說是一家，但血緣太遠，王成輝已經不認識她了。

&ldo;啊？&rdo;長富從冥想中回神，&ldo;怎麼了大媽？&rdo;

&ldo;是不是有人給你提那個姑娘了？你別看，那是個丫鬟，可人模樣俊俏，又識文斷字，可是好得不得了的女孩呢。&rdo;

&ldo;我就怕我不配。&rdo;長富憋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來。

&ldo;小夥，那你不用操心，有女百家貨，討飯的也說一說呢。何況你這麼俊個大小夥，在鋪子裡熬上幾年，也熬出個掌櫃來，那女人還不跟著你享福呀。你說，張家那丫鬟，你可是願意？&rdo;

&ldo;願意！&rdo;長富心咚咚跳著，似乎用了全身力氣，才說出這話，他心暗暗擔心哥哥知道了，會罵他，他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ldo;你要是願意，那我，就給你提親去了。&rdo;

長富狠狠心，答應了王媒婆，哥哥罵就罵吧，鴨蛋如果看不上他，他就在鋪子裡幹下去，大不了不回南落村了。

王媒婆左轉右轉的，就是還不走，長富最後沒法子，拿著一包哄孩子的米花糖，紅著臉給了王媒婆：&ldo;大媽，這個，你拿回去哄孩子，我這馬上也沒個東西的。&rdo;

王媒婆見這麼寒磣，有點不悅。不過，總好過空著手吧，她接過來，笑嘻嘻地走了。

晚上，長富從住的床上的小包袱裡，拿出一文錢，放進了櫃檯。這是年前，成輝給他的工錢，一共一百文，他上次花了二十文，買了一根木簪子，想送給鴨蛋，回去時，看到鴨蛋頭上的銀簪，他又猶豫了，最後也沒拿出來。他靠在床邊的牆上，拿著那根木簪子，心裡七上八下，鴨蛋看他時的眼神，總讓他覺得情義綿綿，他每次望見，都好像能溶化到裡面。

唉，看上他的女孩子，多了，都不能成。以前，他也沒往心裡去，只有這個小紅，好像勾走了他的魂兒，到了這裡，他白天強裝笑臉，晚上，不停地嘆氣，家裡一時半會是不會有錢給他出彩禮的，鴨蛋再好，大概也是一場夢。

長富在床上烙燒餅似得翻了一夜身，天明時才迷迷糊糊睡了會兒，第二天，他強打精神，支擰了一天，太黑上了門，給成輝嫂打了聲招呼，匆匆回了南落村。

陳長庚已經睡了，他爹還在看羊，見他這麼晚回來，吃了一驚：&ldo;老二，出啥事兒了？&rdo;

&ldo;沒事，爹，這陣子忙，都沒回來看你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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