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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到滿了酒，回自己房間去了。魯媽讓桂枝和冬生脫鞋坐炕上去，鴨蛋也擠上去了，沒有炕桌，魯媽拿個大笸籮，扣到炕上，當桌子。

陳長庚好像有什麼事兒，不停地抬眼看一下鴨蛋，把鴨蛋看的心裡直發毛，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道：&ldo;陳大哥，你有什麼事兒嗎？&rdo;

陳長庚喝了幾口酒，臉上紅彤彤的，兄弟幾個，就他一個喝酒上臉，老二和老三老四都很淡定。

&ldo;小紅大姐，有個事兒想求你給二少奶奶說呢。&rdo;陳長庚終於鼓起了勇氣。

&ldo;說吧。&rdo;

&ldo;你能不能讓二少奶奶給冬生教一些怎麼算帳的本事？&rdo;

&ldo;冬生還小呢。&rdo;鴨蛋疑惑地很。

&ldo;主要，主要‐‐&rdo;

&ldo;主要是我們想學。&rdo;老二陳長富介面道，他略顯不好意思，&ldo;冬生姨夫那裡每到過年前都缺人手，可惜我們不識字兒。想著冬天人閒，看能不能學學。你能給二少奶奶說說嗎？&rdo;

&ldo;冬生多小，能給你們說清楚嗎？這樣吧，我來學，再教你們，好不好？&rdo;不知道是房子裡人多，熱還是怎麼了，鴨蛋臉上紅紅的。

&ldo;那太好了，那就太好了。&rdo;陳長庚只會說一句話。

&ldo;謝謝你，小紅大姐。&rdo;長富語氣也非常真誠，他比哥哥顯得靈活。

&ldo;不要叫大姐，叫我小紅就行。我比你們都小呢。&rdo;小紅害羞起來，不過，幾個喝著酒的男人卻沒注意。

原來，冬生開始跟著茵茵學識字，回到家裡，就把當天學的，原樣教給了幾個大人，他們雖然沒有冬生空閒，但在地裡，幹活累了，就坐在一起互相考問，相互地教，現在居然也和冬生一樣，能認識兩千來個字兒了。

第二天鴨蛋端著盤子給茵茵送飯，見茵茵正在那裡看書。&ldo;小姐，吃飯啦。&rdo;

&ldo;哦，先放那兒，我馬上來。&rdo;茵茵頭也不抬。

鴨蛋磨磨蹭蹭的，沒有像以前那樣出去：&ldo;小姐，你看什麼書呢？&rdo;

&ldo;咱們這裡的縣誌。&rdo;茵茵放下書，坐到方桌跟前，用勺子舀著湯，小口小口地喝著，&ldo;我對這裡太不熟，又不好在外面多走動，看看書，能好一些。&rdo;

&ldo;小姐，你教我算帳吧。&rdo;

茵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ldo;你不說一見書本腦仁子疼嗎？今天是怎麼了。&rdo;

&ldo;不教就不教。&rdo;鴨蛋非常彆扭地說。

&ldo;教，怎麼不教呢？我以前追著教你，你都不肯學，我就是有點奇怪。&rdo;茵茵仔細端詳她的臉，&ldo;今天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rdo;

鴨蛋臉色更紅，她強辯道：&ldo;不學算帳，到時候想幫小姐都沒能力。你都教我識了好幾年字兒了，也該學學算帳了。&rdo;

茵茵第二天教鴨蛋時，桂枝跑過來：&ldo;東家，你倆做什麼呢？&rdo;

鴨蛋一臉通紅，不說話，茵茵沒看見她的窘態，扭頭給桂枝說：&ldo;教你鴨蛋姐姐算帳呢。&rdo;

&ldo;我也想學。&rdo;桂枝坐過來，拉著茵茵的胳膊，&ldo;你當時教冬生，我就想學，怕你笑話我。這回，我不能再錯過了。&rdo;

&ldo;是當時和我不熟，不敢說吧？&rdo;桂枝的小心思特別多，茵茵毫不客氣地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