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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另給你一輛。 來,到倉庫去,我指給你看!你只要刷一遍油漆,那就是一輛絕好的馬車啦。”
“他真是財迷心竅了!”奇奇科夫暗自想著並下定決心一定要扔掉任何馬車、手搖琴和形形色色的狗,儘管這些狗肋骨粗得象小桶,爪子攥成一個團兒,令人致信。“馬車、手搖琴和死農奴一塊兒全屬於你啦!”
“不想幹,”奇奇科夫重複道。“為什麼不想幹!”
“就是不想幹嘛。”
“你這人真是!我看透了,跟你沒法兒象好朋友、好夥伴兒那樣來往!……現在看來,你是個大騙子!”
“怎麼,難道我是傻子?
你自己想想看:我為什麼要置買一些對自己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呢?“
“喂,別說啦。現在我算把你猜透啦。你真是一個壞蛋哪!
喂,聽我說,讓我們玩一把牌吧。 我把死農奴全押上,手搖琴也押上。“
“哎,玩牌,輸贏就難說了,”奇奇科夫說著,瞟了一眼他手裡的牌。 他覺得兩副牌都象做過手腳,牌背面弄的記號真令人可疑。“有什麼難說的呢?”諾茲德廖夫說。“一點兒都不難說!
你只要走運,就能賺大錢。瞧這牌!
多好的運氣呀!“他邊說,邊發起牌來以引逗對方。”多好的運氣呀!
瞧,好運氣找上門來了!瞧,這可惡的九點,我的錢全輸在它身上了!我當時就感到它會坑我,但我把眼一閉,心想:‘去你媽的,坑就坑吧,可惡的小子!
‘“
諾茲德廖夫正說著,波爾菲裡端來了一瓶酒。 但奇奇科夫堅決表示既不玩牌也不喝酒。“為什麼不想玩?”諾茲德廖夫說。“由於不想玩。 而且說實話,我從來都不愛玩牌。”
“為什麼從來都不喜歡玩?”
奇奇科夫搖搖頭,說:“因為從來不愛玩。”
“你簡直是個傻子!”
“有什麼辦法呢?本性如此嘛。”
“簡直是廢物一個!我原先還以為你總算是個體面人物,但你卻毫不懂事。跟你說不了知心話……你不肯推心置腹!
跟索巴克維奇是一路貨,是個笨蛋!“
“你為什麼要罵我?
我不玩牌難道有罪嗎?
既然你這個人為了這點小事兒都如此斤斤計較,那就光把死農奴賣給我好了。“
“你屁也休想!本來想白白送給你,但現在你得不到啦!
你就是拿出三個王國來,我也不給了。 你這個騙子,厭惡的砌爐匠!從今以後再不想跟你打交道了。 波爾菲裡,去對馬伕說,不要給他的馬添燕麥,光給它們乾草吃就行了。“
這後一條決定是奇奇科夫怎麼也沒有料到的。“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諾茲德廖夫說。雖然發生了這樣的爭吵,主客二人還是共進了晚飯,儘管這次桌上並未出現任何名稱古怪的名酒,只擺了一瓶什麼塞普勒斯酒,這種酒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一瓶酸水。飯後,諾茲德廖夫把奇奇科夫帶到一間側室,裡面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床鋪,說:“這就是你的鋪!連晚安也懶得對你說了!”
諾茲德廖夫走後,奇奇科夫的情緒非常不好了。 他埋怨自己,罵自己,後悔不該跟諾茲德廖夫來,純粹是浪費了時間。但是最後悔的還是他同諾茲德廖夫談起了要辦的正事,考慮不周,象個孩子、象個笨蛋瓜:因為這種事情是根本不能信任諾茲德廖夫的;諾茲德廖夫這人品性不好,他會信口開河,添油加醋,誰知道會亂說些什麼,說不定要弄得滿城風雨,糟糕,糟糕。“我簡直是個混蛋!”他自言自語地說。 這夜他睡得很不好。 一些很活躍的小蟲子來咬他,使他難受極了,就用手抓撓被咬的地方,說:“讓你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