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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牧曾親眼目睹過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妻離子散,再聽起這個來,感觸尤其深。
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那孩子身上可有什麼憑證嗎?當年抱走她的兩位夫妻樣貌可曾看清?」
葉傾也不多廢話,毫不猶豫的道:「我那侄女右腳踝上有一個小指大小的紅胎記,身上當時帶著纏枝蓮花項圈長命鎖和一對手鐲、腳環,都刻著如意長生的字和她的乳名安雅。當時兩邊隔得遠,中間又人潮攢動,實在看不大清。但那抱孩子的男子左臉到下巴位置有一道鮮血淋漓的巨大傷口,即便好了,應該也會留下明顯的疤痕。」
龐牧點頭,當即叫人拿了筆墨紙硯來,筆走蛇龍的寫了十多封信,大意都是請他們專門去尋找一個左臉上帶疤的,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和一個右腳踝上有胎記的十歲小姑娘,乳名很可能還叫安雅。待墨跡已幹,他都拿火漆封好了,又一刻不停地叫了驛站的人來,一一吩咐他們送去給某地的誰。
若是湊巧了,此事說容易也容易,可說難也難。
畢竟臉上的疤也就罷了,可一個姑娘腳踝上的胎記?估計沒多少人看得見,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先試一試吧!
晏驕也寫了幾封信,徑直交給葉傾,「來日你到了京城,可將這幾封信分別送與刑部尚書邵離淵邵大人和裴以昭裴捕頭並郭仵作。另外,如今已經退隱了的張仵作人脈寬廣,為人厚道,也可一試。再過一月,廖無言廖先生便會來與我們相會,屆時我和天闊也會提及此事。除此之外,我們也會想方設法通知臨清先生,他一年到處四處遊蕩,三教九流無人不識,訊息最靈通不過,且叫他也打聽著。」
多個人多份力,或許不知什麼時候誰就見過呢?
葉傾聽後心神俱盪,感激不已,當即起身行了個大禮,晏驕和龐牧忙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骨肉失散,痛徹心扉,對我們不過舉手之勞,實在不必如此。」
三人又說了一回,待到口乾舌燥之時才愕然發現東邊天色已明,竟是不必再睡了。
三人面面相覷,忽齊齊大笑出聲,又叫了水進來梳洗。
兩家人湊在一處用了早飯,相互給孩子送了表禮,待到辰時便一起出了驛站,在路邊相互道別,各往東西而去。
第45章
約半月後, 聖人收到龐牧路上寄來的摺子, 言明臨州知州陸熙涼本份守拙, 勤奮質樸,可堪大用。
聖人將摺子放在掌心拍了幾下,欣慰的笑道:「這小子,虧他出去還沒忘了正事。」
又叫人去調取陸熙涼的檔案。
王公公親自端著熱茶奉上, 聞言亦笑道:「定國公瞧著不拘小節, 其實心細著呢, 但凡陛下您吩咐點兒什麼事兒,從來沒有忘了的。」
聖人嗯了聲, 又翻看一回,「這倒是實話。」
一時看畢,到底酸溜溜的, 又哼道:「還吃什麼西瓜,美得他!」
王公公啞然, 過了會兒才斟酌道:「……外頭倒是進了一批翠玉瓜, 瞧著頗水靈,陛下可要嘗一口?」
聖人斜瞅著他, 「朕就圖這麼一口瓜?」
王公公忙低了頭,心道您可不就圖這一口麼。
聖人又哼了聲, 站起來倒背著手走到窗邊,看著外面依舊鬱鬱蔥蔥的松樹突然有點寂寞, 又問道:「他媳婦兒鬼心眼子多, 沒給太后帶點特產?」
王公公笑道:「到底什麼都瞞不過您, 聽說晏大人弄了什麼遊記,連圖帶畫的,十分生動,中間還夾著好些沿途採摘的乾花和樹葉,太后看的入了迷呢。」
醫學相關專業的人基本都很有點寫實派畫功底子,晏驕還畫了不少花鳥人獸的插圖,連看慣後市雜誌的她自己都愛不釋手,更別提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