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山風越來越大,氣溫驟降。
山下的日落十分,在山上光線和溫度明顯不足。
理智告訴謝崇硯,如果一個人怎麼也不肯聽勸,是需要適當放棄,避免浪費更多時間和感情,這也是他從小到大被灌輸的道理。
他單手插在口袋裡,腳步朝著庭院門外離開。
聽著對方離開的聲音,程梵嘔氣蹲下,面前是庭院未修建完成的噴泉,裡面有著一米厚的施工水泥。
風越來越大,他的鼻腔逐漸酸澀。
他決定,以後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再也不做。
謝崇硯和其他人在他這裡,沒有任何區別。
庭院外側,縱山眺望,生出霧靄,環境險峻,
謝崇硯停下腳步,金絲眼鏡下的眼眸湛深複雜。
程梵也就二十歲,性格使然,心理年齡可能還要小一些,況且這件時歸根究底是他做錯,他這麼離開太不負責任。
思索片刻,他重新走進庭院。
重新聽見動靜,程梵驀地起身轉頭,看見謝崇硯的身影,他凝著眉:「你不是走了麼,回來幹什麼。」
謝崇硯視線深邃:「這裡危險。」
「我知道,我能保護自己。」程梵小腿痠脹,下意識向後退步,不想一腳踩空,整個人跌進噴泉的水泥坑。
謝崇硯伸臂拉他時已經晚了。
水泥坑不深,但程梵已渾身被泥包裹,甚至脖子臉頰頭髮都沾上不少的水泥。
冰涼的水泥裹著他精心穿搭的衣服,狂風依然呼嘯,稀稀拉拉的泥陸續拂起,打在程梵臉側。
他素愛乾淨,從未沒這麼狼狽過。
這種感覺,就像他死之前躺在立春那天的雪地,僵硬且沒有一絲溫度。
滿腔的委屈和惱怒傾瀉而出,來自昨晚的暈厥感緩緩騰起,程梵咳嗽兩聲,眼眶倏地紅了。
他想把身上的髒東西擦掉,卻越擦越髒,眼淚和水泥混在一起,他的情緒有些失控。
快步跑來的謝崇硯沒有猶豫,朝他伸出胳膊,卻被程梵輕輕躲開。
這是程梵第一次在謝崇硯面前哭,他貼著噴泉壁沿,手臂姿勢防禦,渾身發抖。
昨晚醫生說程梵身體很差,需要悉心調養,想起他被下藥的經歷,謝崇硯頭一次覺得自己做事沒有分寸,跟一個比自己小六歲的男生計較。
他緩緩站起身,快步繞著噴泉來到程梵身後。沒等程梵反應過來,他兩臂分別攬住程梵的腰和腿,將他從裡面撈出來。
程梵反應過來時,謝崇硯已經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他身上,並將他橫抱起來。
他盯著謝崇硯身上的泥垢,揚著眉眼,重新掛起慍色:「誰讓你抱我的?這是抱女孩子的姿勢。」
謝崇硯邊察著崎嶇不平的山路,邊對他說:「我不抱你,你走得了麼。」
程梵掙扎兩下:「你放我下來。」
謝崇硯嘆口氣:「別動,到房間我就把你放下來,山路不好走,我怕摔到你。」
程梵身體很乏,先是動氣又是掉進泥坑,加之昨晚的昏厥,體力確實跟不上。
他抬著眼,正巧衝著謝崇硯的下巴。
縱使兩人滿身狼狽,但來自謝崇硯身上的雪鬆氣息,猶如漫天雪境中的一抹綠色,清新難以忽視。
「程梵,今天我對你說這段話的本意,其實是希望你在與其他人交往的時候圓滑一些。你想當製作人,日後一定會在娛樂圈闖蕩,你的性格很容易吃虧,被人在暗處嫉恨。」
謝崇硯聲音清冷平靜,似乎抱著程梵並不費力氣。
「但不可否認,我的話傷害到了你,我真的抱歉。」
「還有,謝謝你的心願紙,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