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第1/2 頁)
季松亭闔了闔眼又緩緩睜開,但始終沒辦法將心裡的那股惱火和煩躁壓制下去,眼睛轉而看向正在收拾醫藥箱的男人,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質問道:
「你為什麼不攔著他?既然知道藥劑副作用常人無法承受,你到底是醫院的醫生,還是市場上的黑商?!」
陸懷深的神色平靜,顯得鎮定自若,手習慣性地拿起桌上的一個糖罐翻看著,一下子就捅破了他的心思:
「所以你到底是在拿我當出氣筒呢?還是真的關心他?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啊,季大總裁~」
季松亭聞言忽然沉默,眉宇微垂,神情淡漠如水,似乎是在凝思什麼。
「誒?!不對。」
陸懷深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瞬間把他從思緒中拽了回來。
只見對方站在床頭櫃前,手裡拿著糖罐,隨後二話不說就將裡面只有一種顏色的糖果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
季松亭有點不明所以他的舉動,走過去問道:「你在幹什麼?」
下一秒,一顆根本不是糖果的橙黃藥片呈現在他面前,陸懷深手指捏著藥片遞到他鼻尖:「你聞聞,有甜味嗎?」
季松亭有些抗拒地瑟縮了下脖子,但還是試探性地嗅了嗅那顆酷似藥片的東西,一股苦澀的氣味立刻鑽入鼻腔裡。
他皺了皺眉頭,隨後將對方手裡的藥片拿過來反覆檢視,聲音疑惑道:
「這不是藥嗎?怎麼了?」
陸懷深沒有回答,輕而易舉地就拉出櫃子,緊接著把另外幾瓶小糖罐開啟,挨個取出裡面的藥片和膠囊擺在一起。
他摸索著下頜,臉上複雜的情緒瞬息之間又轉變成了恍然和確定。
陸懷深隨後物歸原處地把藥裝了回去,語氣有種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手裡的藥是鹽酸帕羅西汀片,跟桌上的其他藥一樣,是抗抑鬱藥。」
聽到「抗抑鬱」這三個字,季松亭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直視他的眼睛,手指緊握,聲音顫抖:「你確定?」
「確定。」
陸懷深態度決然,沒有一絲猶豫,垂眸打量著糖罐,頭也不抬地問道:「簡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吃抑鬱藥的?」
旁邊的人輕輕嘆了一聲,眼底閃現一層驚慌失措,聲音竟然低了下去:
「我不知道。」
「不對,我傻了啊,居然會愚蠢到問你這種問題,你怎麼可能知道?」
陸懷深這才反應過來,不禁露出一個苦笑,隨後放下了手裡的糖罐,拿著原子筆在白紙上計量著什麼。
他抿起唇瓣思考了一會,眼睛看向外表五顏六色的罐子,語氣惋惜道:
「不過按照這個藥量……簡先生應該是重度抑鬱,估計挺久的了,然後又怕你知道,才裝進藥瓶裡面吧?」
季松亭雙眼直直看著床上臉色逐漸有所好轉的人,眸中隱隱約約閃過一絲哀意,但平淡如水的聲音裡卻聽不出自責:
「我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對他只有恨,所以他什麼事也不會告訴我,連出了車禍這麼大的事都只讓外人陪著。」
對方哼笑了一聲,語氣鄙夷道:
「這說明什麼?說明簡先生已經心如死灰了啊!誰天天愛熱臉貼冷屁股,換作我,我一天,不,一個小時都受不了你這臭脾氣,也就他忍了你三年。」
季松亭側過頭瞥了這人一眼,將自己對簡桉做過的事回憶了一遍。
那些曾經對他冷漠至極的態度和言語,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和嘲諷,以及一次次非人的虐待和折磨……
甚至所有記憶裡都挑不出一件對簡桉好的事,似乎都只有壞的。
所以他這是感到愧疚了嗎……?
季松亭被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