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半壁青銅半壁石(第1/4 頁)
以吾血為祭?這話也太不吉利了。
我從托特的半拉腦袋上把靴子抬起來,琢磨著變了調的銘文。前面還是【以汝血為祭】,這會兒就要捨生取義了麼?
此時派崔克已經不在祭壇旁,他背對著眾人研究那具無頭的石像。卡哇伊桑嘴裡唸唸有詞,不停的對著滿地的神像殘肢作揖。
“嘖嘖嘖,光是這些金子就要值不少錢吧?”一個拉美裔眼睛直放光。澳洲人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喜不自勝地彎腰去撿神像殘片。
“不對,這不是金子,是青銅。”白老師道。
雖然古埃及人相信神明的軀體是黃金製成的,可我還真的從未見過金質神像,而沒被氧化過的青銅表面確實會呈金色。
我蹲下掂量著托特那半個大好頭顱,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至少是三千多年前的造物了,卻沒有任何鏽跡。要麼就是有人時常擦拭,要麼就是這裡沒有氧氣。但一路走來沒有任何人類或者生命活動的痕跡,而我們還在呼吸。
那可能性只有一種,就是這裡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不一樣。這猜想比前兩種還要離譜。
我輕輕把托特的腦袋放回地上。
“毀東西還區別對待麼?”亞諾不解地問。他示意我看祭壇後那只是缺了個頭的石像,和腳邊支離破碎的銅像。
我也很是納悶,得去看看那個祭壇再說。
在十二級臺階之上,無頭神的石像端坐於黃金王座。臺階高過我的膝蓋,爬到最後我都得費力地彎著腰才能邁上去,一步一鞠躬。那祭壇也頗高,差不多到了神像胸口,我踮起腳才能看見寫在基座上的銘文。
確實是【以吾血為祭】。
這就奇怪了。
祭壇後那無頭的石像用的是從阿斯旺開鑿的花崗岩,成色甚至比金字塔用的都好,哪怕只從剩下的軀體看,其打磨技藝也登峰造極。
古埃及人透過石料來構建永恆感,可這造像卻偏偏毀於一旦。製作和毀壞這樣的石像要很多功夫,當時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轉瞬和永恆、秩序和混亂、自然和捏造在眼前這無頭神像上衝突與並存。
這花崗岩巨像的下場都算是好的,遍佈各處的神明銅像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支離破碎連塊兒完整的肢體都找不到。
我從祭壇邊兒上撿起來一截沉甸甸的斷腿,找了半天也沒能從遍地的殘骸裡扒拉出其餘的對應部分。雖然已經拼不出這具神像的原貌,但是從這截腿部造型看,原本的銅像應該是呈躋坐狀。
在從聖湖進到神殿之前,那神道兩旁也有神明和法老的跪像。跪坐這樣的姿勢對於人類而言不會長久,但被製成雕像就變成了永恆,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就演算法老的跪像說得過去,畢竟法老是可以跪神的,可神像是神的化身,為什麼會被刻畫成跪姿?而且這些神像還被分屍了......
以前出現的祭壇寫的都是【以汝血為祭】,可過了那扇長著一棵榕樹的石壁後,這兒的祭壇寫的卻是【以吾血為祭】。難道是在隱喻進行祭祀的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神明?
那這回要誰來獻祭呢?
李元走上祭壇。
我心知這回的祭祀不同以往,急忙叫住他:“你先別急,我覺得不對勁。咱們進了神殿以後碰上的事兒越來越奇怪,你沒聽派崔克說麼?前面那道石牆是死祭,也就是說當時應該有一個人死在了那裡,而那個人的屍體就是吸引‘神’過來的祭品。現在沒死人,那‘神’要來找誰呢?”
“神?”李元朝曝屍在地的銅像殘骸瞥一眼,“古埃及不是講究身體的完整性才是復活的關鍵麼?看來神都死透了,這樣也好。”
根據古王國時期刻在金字塔裡的銘文,月神孔蘇會捕食被法老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