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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說,父親是最愛她、懂她的人,她生命中的每個甜美回憶,都是父親帶給她的,她對父親有著濃濃的依戀。
可是,她怎敢和病重的母親僵持,怎敢為一個意外錯誤扭曲自己的人生,她又憑什麼相信他能帶給她和孩子幸福?
他根本不是一個好人,沒有資格得到她的全心信任。
“第二個打擊接踵而至——杜媽去世,死在手術枱上……到死,她都不肯原諒女兒。杜絹認定自己是殺人兇手,深信母親是被她固執的愛情謀殺,在那個情況下,她只有一種選擇——找到你,證明母親是錯的、證實你是個負責任的男人,那麼,她的罪惡感就可以稍微減輕。
“當時我不懂,證實還有什麼意義,杜媽已經死了,就算知道你是好人,難道她真要嫁給你,用長長的未來,賭你肯不肯負責任?男人的心會變,何況是一個心思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抱緊她,不斷重複同樣的話,我叫她丟開罪惡感,把孩子拿掉,重新生活,我說服她,她的幸福與未來,是杜媽最在乎的事。”
青筋在蔣昊額間跳躍,他死命緊握的拳頭蹦出一條條青色血管。
所以,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才會出現,所以她看見他和瑩青才會那樣憤怒,所以她才會撂狠話……天,他對她做了多麼殘忍的事?
他想起來了,那時她問他,“我們已經上床了不是?”他回答,“那只是一夜情。”然後,他譏諷她,“如果每個和我上過床的女人都有權利來過問我的感情,會不會太有趣?”
他惡劣的說不認為那個晚上具有意義,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願的,然後,她帶著哽咽聲音問他,“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我?”而他回答,“我從沒騙過你。”
問到這裡,聰明女人早該放棄了,可她不死心,追著他又問:“是不是不管我再盡力,你都不會回心轉意?”
他還嘲笑她,不是所有女人都需要靠出賣肉體留住男人。她沒有憤怒,只是輕聲問:“如果我再出賣一次肉體,能留得下你嗎?”
那個千瘡百孔的殘破笑容浮上心頭,現在他終於懂了,懂得在那樣的情況下,為什麼她還不放棄。
她不能放棄,因為鬆手,丟失的是一條新生命,她拋開自尊驕傲,想換得一個孩子生存的機會,想卸下她心底沉重的罪惡感……可是,他連一點點機會都不給。
“孩子呢?”他急問。
“你這麼問,代表你並不知道孩子的存在?”阿凱反問。
“我不知道。”
那麼那天,他們到底談了什麼?又是一個陰錯陽差嗎?阿凱喟嘆。“你在乎?不,我應該這麼問,如果當時你知道有孩子,你會怎麼做?”
“我會娶她,會把孩子扶養長大。”或者,長時間相處,早就讓他愛上她了,她是個好女生,愛上她,並不困難。
“阿絹果然懂你,她知道你是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人。”他輕點頭。
“快告訴我,後來呢?”
“阿絹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喪事辦完,她什麼都沒帶就離開家裡。我不知道你們談了什麼,兩天後阿絹回家,抱緊杜媽的遺照,哭喊著說自己錯了,說她已經乖乖把孩子拿掉,問母親可不可以重頭來過,她願意付出所有代價,換母親一個重生機會。
“她哭得肝腸寸斷,直說自己是殺人兇手,她說她罪大惡極,一定會遭報應……然後她發燒、昏迷,她壓根就不想活下去……當我們都以為沒有希望時,她居然奇蹟似的好轉,更大的奇蹟是,她忘記你、忘記那個夏季,也忘了她母親的死因。”
蔣昊的心扭成團,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眶泛紅,緊抿的雙唇泛青。他恨透自己,想親手捏死自己!
如果可以重來……該要求重來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