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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嬪妃渴望寵愛,宮女渴望賞賜,太監渴望前程,那種渴望的味道簡直浸透了皇宮的一磚一瓦,就連草木都生長得與別處不同。
每一個進過宮的人,出去以後一定會與其他人不一樣,只要一眼就能認出來。
一直以來,弘暉和我們更是不同,他看起來高高在上、無慾無求,簡直像是玉石雕成的神祗。
可以說無欲則剛。也可以說無情,無心。
但說起明蓴的這一刻,他雙目中簡直沉入了一條璀璨的銀河,閃閃的星芒翻攪成勾人的漩渦。
看上去比較像一個真人了。
不然我總像能從他頭頂上看到一團光暈似的。真是礙眼。
太高人越妒,過潔世同嫌。
看著他那乾淨的樣子,讓我隨時有抄起一桶汙水潑上去的衝動。
弘暉對明蓴的感情,簡直熱切到不屑掩飾,我瞧一眼皇后,她還是微微笑著凝視著她的兒子,神色又寵愛又縱容,眼中雖帶嗔意,嘴角卻滿盈笑容。
也是,皇后處死我一個小小的貴人,又算得了什麼。他根本不怕在他母親的手下面前露出感情上的破綻。
我垂下眼睛,柔聲跟他解釋:“小主子有所不知,雍正八年五月的時候,園中有個叫賈士芳的道士跟陛下說,宣妃娘娘命格不詳,致使親近之人多蒙災難。太后娘娘對宣妃頗為寵愛,後來急病而死;四月宣妃給怡親王送禮作探病之用,結果怡親王也猝然離世。這兩樁事便是證據。”
“陛下聽了大怒,果然因故責罰宣妃,讓她避居儲秀宮不得外出。但兩月後陛下回宮,無意間又見到宣妃娘娘,寵愛之心再起,這才把她帶回園中的。回圓明園中後陛下就處死了那賈士芳,說他有謀害之心,其實這道士進宮才一個多月,怎麼也不敢就去戕害龍體,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陛下面前進宣妃的讒言,因此才橫死的。”。
這都是弘暉回宮前一兩個月的事,也難怪他不知道。
弘暉垂著眼睛,一時沒有說話。我說得渴了,端起茶碗喝了兩口。他纖長濃黑的睫毛在清透潔白的面板上打下極其明顯的陰影,看著真的不似凡塵中人。
冰雪為容玉為骨啊。
他神色傷感又寂靜,彷彿明蓴的事情只和他一個人有關係,而他心裡的想法,也絕不屑和他人分享。
皇后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士怎麼了?別總說些前塵舊事。”。
我“啊”一聲,無辜地說:“主子娘娘,婢妾一時忘形,竟說了這麼久……”
弘暉淡漠地說:“你做得很好,此事我全不知情。”。
皇后有點無奈,但愛子之心佔了上風,也就不再批評我。
我心裡得意,表面上繼續裝小白兔:“張太虛練得幾味好丹藥,陛下很是寵信他,常常自己服用。”。
這母子兩人都無動於衷。
真是狠心啊。
我繼續說:“陛下還時常把丹藥賜給親貴大臣,甚或一些將軍學士也得了……”
皇后臉色丕變,立刻說:“陛下不會賜藥給你吧?弘暉?你可萬萬不能吃!”
弘暉搖搖頭,皇后仍然擔憂,但瞧兒子毫不感興趣的樣子,也就不敢說什麼。
皇后,你怎麼被你兒子吃得這麼死?。
我停了片刻,作出被打斷的尷尬樣子,等皇后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我身上來,我才漫不經心狀說道:“就連宣妃也被賜藥了,當時婢妾就在現場。”。
弘暉的手一下子握緊了。
過了片刻,他平淡無波地問:“宣妃吃了?是何種丹藥?”。
還和我裝,小樣兒。
我作出更加滿不在乎的樣子:“陛下服了藥後,當場賜給宣妃,這是何等寵愛,宣妃娘娘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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