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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都樂了。劉淑芳也樂了。

見劉淑芳樂了，婦人們就更有興致了。

&ldo;咱女人甭太金貴了，越賤越受用。說城裡的女人到醫院裡生孩子，有時那人都生死了；咱鄉下人，炕頭上撒把爐灰就生，也沒見死人的。&rdo;

&ldo;就是。咱女人跟男人立什麼壘？他活著你瞧他不順眼，嫌他對你不好，要是死了呢？一死就塌了天；你再有脾氣你罵誰去，你再有氣朝誰撒去？！咱還是賤著點吧。&rdo;

&ldo;對哩。咱女人賤就是貴，越賤越貴。他打你你不叫誰知道？傷疤你不給人看誰知道？他日咕你就讓他日咕你，他樂意怎麼日咕你就讓他怎麼日咕你。你不說不道誰知道你被日咕了？這屋門一開，你還是個全合人兒；二嬸子還是二嬸子，不會是二侄女。&rdo;

&ldo;這女人就得想得開。人在外，嘴要嚴，懶男也要說三分好；男人也要說他七分強。把自家男人說(屍從)了有什麼好？那爬牆跨籬笆的壞男人專找(屍從)男人的女人欺侮。家醜不可外揚，家貧不可外扯。家貧咋著？不是有一個笑話麼？窮人門後頭掛一張肉皮，出門前用肉皮擦擦嘴，走在街上，總是油光瓦亮，沒人敢小瞧，跑堂的都得對你點頭哈腰。&rdo;

……

在婆娘們的鄉土哲學闡發得熱烈的當口，翁上元朝著南先生的住處走來。

南先生的屋裡已早有了一個翁大元。

南先生已經知道了劉淑芳的事。

&ldo;我恨我爹，我也恨我娘。&rdo;翁大元說。

&ldo;為什麼？&rdo;

&ldo;他們在人前對誰都好，一回到家就對自己不好；倆人總是吵架，讓人煩透了！&rdo;

……

翁上元進了屋，&ldo;大元，你也在這兒？&rdo;

翁大元不理他爹。看了南先生一眼，跑出去了。

翁上元劈頭就問：&ldo;南先生，你有女人沒有？&rdo;

&ldo;有。&rdo;南先生知道翁上元說的女人就是指妻子。

&ldo;在家？&rdo;

&ldo;不，離了。&rdo;

&ldo;誰提離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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