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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鋦子釘了三百六，

小鋦子釘了二百雙；

剩下一個鋦子沒地方釘，

釘在王大娘的腳後跟上。

&ldo;翁息元，你假正經，你唱的不是原曲，唱原曲！&rdo;人群裡喊。

翁息元脖子一縮，吐了一下舌頭，&ldo;好，好，唱原曲，唱原曲。&rdo;

大鋦子釘了三百六，

小鋦子釘了二百雙；

剩下一個鋦子沒地方打，

釘在王大娘的屁股門上。

&ldo;這就釘對了！&rdo;人們興奮到了極點，酒喝得更為酣暢。

唱完酸曲的翁息元終於醉倒了，被人攙回家去。

子夜，鬧酒的人們散去，翁上元不放心為救場而醉倒了的三叔。他點了油燈到了三叔的屋裡‐‐

&ldo;三叔，三叔，你沒事吧。&rdo;

翁息元眉眼緊閉，毫無聲息。他睡得太沉了。

翁上元端上燈盞，準備出門。突然，從翁息元緊閉的雙眼中，兩顆淚珠無聲無息地滾下來。

看到那淚珠，翁上元不寒而慄。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三叔翁息元的家門。

第二章

一

翁上元的喜日子剛過三天，父親翁太元就召開了家庭會，會議的主題是商量翁上元分家的事。

翁太元說：&ldo;上元，你們哥兒們弟兄多，我手頭又不寬裕，都聚在一堆，日子不好拆兌。既然你已經成家了，就分開過吧；這對你也是好事，早分家，早立門戶。&rdo;

翁上元感到太突然，&ldo;這不太合適，我剛結婚你就掃地出門，會讓旁人說閒話。&rdo;

&ldo;誰的日子誰掂配著過，關別人蛋疼！&rdo;翁太元有些不高興。

&ldo;分家要首先有地方住，我連房子都沒有，朝哪兒住。&rdo;翁上元提出了實際問題。

&ldo;自己蓋嘛。&rdo;

&ldo;我連錢都沒有，拿什麼蓋？&rdo;

&ldo;自己去借！&rdo;

翁太元掃地出門的決心已下定了，翁上元感到已沒有別的出路，就說：&ldo;既是蓋房，你作老家兒的也應該給點兒幫配，不能光站著說話。&rdo;

&ldo;祖上留下的兩棵大楊樹交你去砍，成柁當柁，成檁當檁，別的就你自己操持吧。&rdo;翁太元不耐煩地說。

&ldo;那麼，就把家裡的錢借給我點兒。&rdo;翁上元請求著。

&ldo;不借。&rdo;翁太元答得極乾脆。

&ldo;為啥？&rdo;

&ldo;家人之間不借錢，再說，我是一個貧農，沒錢可借。&rdo;翁大元把話口給堵死了。

&ldo;不過，我可以給你指個路子，&rdo;翁太元畢竟還是個作老子的，還是為翁上元著想，&ldo;你去找你三叔，他準備娶媳婦攢了幾個錢，眼下他用不著了，你可以先借著用。&rdo;

一想到跟三叔翁息元借錢，翁上元就感到有些彆扭；但事已臨頭，無路可走，便還是硬著頭皮去借。

翁息元看著拘澀不安的侄子，說：&ldo;媳婦就是那麼好娶的麼？&rdo;然後嘿嘿一笑，這一笑，意味深長。

翁上元懷揣著借款走出三叔的房門，黑黝黝的天空上已有了幾顆稀稀落落的星星。在剛剛開始的幸福生活中，他感到了幾絲苦澀。

二

房子蓋起來了，也置備了兩三件必備的傢俱，當然也少不了鍋、碗、瓢、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