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2/3 頁)
&ldo;我娘打小兒教我們的一段謠曲,我一直還記著呢!&rdo;謝亭雲的臉上也泛出興奮之色,油燈下,閃著動人的光澤。
&ldo;啥謠曲哩?快唱給咱聽。&rdo;翁息元竟像個心急的兒童。
謝亭雲便唱‐‐
丫片子兒我前頭走得慢,
俺爹在身後挑著倆瓦罐;
一瓦罐碎錢兒一瓦罐面,
脖子上蛇溜溜地套著一掛子蒜。
碎錢兒打酒醉了俺的漢,
白麵擀麵飽了俺的漢,
蒜瓣兒依哈子辣顛兒了俺的漢,
狗狗兒一般圍著俺的身子轉……
謝亭雲是用山梆子的曲調唱的,如山音一般清脆,如山路一般綿延;嗓音鳴囀,謠詞俏媚,把一個粗礪的漢子迷住了。他的心頃刻間變得極綿軟,漾出一股子如煙如夢一般的柔情;他覺得這柔情像赤裸的嬰兒,渴望著母性的胸懷和絲帛一般的包裹。他的矜持像冰一樣被春水溶化了,淌出淙淙的水聲。
&ldo;咱們合房吧。&rdo;他說。
&ldo;不,息元,今天不成。&rdo;她說。
七
搞運動使後嶺人對原有的生產生活漸漸有些厭倦了。沉重而單調的體力勞動,就為了收那一點玉米和穀子;不管你多麼勤勉,也只不過是多一些玉米穀子和少一些玉米穀子的事。總之,橫豎過的都是玉米穀子的日子。即便是如此,死乞白賴地跟幾壠瘦山地較什麼勁兒呢?人們種地時的心氣兒就與以前大不相同:以前是犁、耙、種、覆耪,每道程式都樣樣精當,毫不含糊;現在是草草地把種子埋下去,能長出莊稼便罷。人們出工不出力,在地頭打哈欠,扯著閒篇兒,混到日頭西斜。每天早晨,到了派工的鐘點,人們聚集在大皂莢樹下,等著大隊幹部走來。若走來的是大隊長翁上元,人們的嘴一撇,興奮的臉色嗒然奮去。因為翁上元是管生產的幹部,他的出現,就意味著今天要出工。&ldo;隊長,出什麼工,還是搞運動吧。搞運動咱們心裡亮堂。&rdo;人們懶惰了,會給自己找偷懶的口實了。若來的是支書翁送元,大家就雀躍如潮,興高采烈,情不自禁。翁送元是主抓運動的,他的出現,說明今天安排的是學習或批鬥活動,可以伸懶筋湊熱鬧,坐著掙工分,不疼不癢混日頭。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dia (-width:350px) { banners6 { width: 336px; height: 280px; } }
dia (-width:500px) { banners6 { width: 468px; height: 60px; } }
dia (-width:800px) { banners6 { width: 728px; height: 90px; } }
dia (-width:1280px) { banners6 { width: 970px; height: 250px; } }
</style>
<s class="adsbygoogle banners6" style="display:le-block;"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 data-ad-client="ca-pub-4468775695592057" data-ad-s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