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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就好。不過眼前也可以小小地動作一下?&rdo;
&ldo;動作啥?&rdo;翁上元問。
&ldo;秋收之後,讓社員們打些秋草,賣到山外的兵站去,換點小錢。大錢可以蓋學校,小錢可以打酒。&rdo;南先生說。
&ldo;嘿嘿,嘿嘿……南先生,你盡拿咱開涮。不過,是該動作動作。兵站的站長老五咱熟悉,人也靠得住,我極早跟他打招呼。&rdo;
……
南明陽憑他知識分子的本能,無意間開啟了翁上元的憧憬之門;翁上元多少可以從虛妄的憧憬中得到一些快樂。而自己的前景呢?是個不可預知的未知數。他已不願進行無望的思索,他懼怕長夜裡那無眠之苦。晚上,吃過晚飯,略事洗漱,昏然睡去。夜裡居然有夢。
四
晚上,翁七妹來找南先生上課。身上還是帶著一股好聞的乾爽的皂莢味。南先生咯噔地一驚,暗暗叫苦,他今天再也沒有可推託的理由。
翁七妹以灼灼的目光注視著他,&ldo;咱今兒個該學戲文中&l;尋夫&r;的那一場了。&rdo;
這一場可要命,會把情緒帶出來;接著會演澤出現實的戲劇‐‐
&ldo;今天咱先不學&l;尋夫&r;,咱還是學相同部首的字。你去把大元喊來,他也有好些天不學習了,你哥還囑咐我多教教他&rdo;。南先生說。
翁七妹很不樂意,&ldo;不喊。&rdo;
&ldo;去喊。&rdo;
&ldo;不喊!&rdo;
&ldo;你要是不喊,那我就自己去了。&rdo;南先生做出邁步的樣子。
&ldo;還是咱去吧,好像咱多不通情達理似的。&rdo;翁七妹出去了。
翁大元被喊來了。
兩個學生學得都極勤勉,記得依然牢,一晚上又學了幾十個字。南先生自然很高興。翁七妹要是跟翁大元一般大多好,是我南明陽的一對金童玉女,聰明伶俐得可愛,讓咱疼愛得也自然;那才是純美的至境!生活就是愛跟人開玩笑,偏偏攙雜了一個已會生情的村姑,一切就變得很沒有秩序。
夜課結束了。一個打著歡快的哈欠,夜狸子似地跑遠了;一個卻還倚在門楣上,給那個心鼓隆咚的知識分子明晃晃地送著秋波。可憐的知識分子只好視而不見,低頭封他的火。封了一鏟又一鏟……總封不完才好。
&ldo;別再封了,再封就捂死了。&rdo;
秋波的送者竟提醒他,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翁七妹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想難為他,便說:&ldo;南先生,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rdo;
南先生便迷惑地伸長脖頸,&ldo;你要說什麼?&rdo;
村姑笑著湊過去,又一個吻親到他那張大白臉上。在他無措間,村姑已嘻嘻笑著,裊著身子走了,毫無負擔的樣子。
南先生卻有負擔,頹然地坐在地上,&ldo;這叫怎麼回事呢?&rdo;
翌日的晚上,人家還沒來上課;不讓他費心,人家主動把翁大元帶來了。
課上得依然好,又到了告別的時分。沒等村姑倚門送秋波,南先生早攢了夜狸子的步子跨出門去。&ldo;大元,等等我,我去你家拿報。&rdo;
報許久才拿回來,估計那影子也早杳去了,便急急地推門而進。那影子卻從門後閃了出來,一個吻又準確地親到那張大白臉上。想嗔斥一聲,人家的影子又裊娜得遠遠,他無從嗔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