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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別問，吃了再說。&rdo;劉淑芳躲過他追尋的目光。

翁上元還要問，肚子卻咕嚕嚕響成了片，飢餓的胃，面對誘人的食物從來便沒有疑慮。翁上元便抄起筷子，嘴巴貼近碗邊，&ldo;哧溜&rdo;一聲，粥被他吸進去了半大碗；再一&ldo;哧溜&rdo;，整個碗便見了底兒，手中的筷子，只是下意識地拿著，是一個擺設。

&ldo;再來一碗。&rdo;翁上元伸出空碗。

劉淑芳忙不迭地給他盛上了。

翁上元一連氣吃了七碗。

吃完最後這碗粥，他追問到：

&ldo;這糧食倒底是從哪來的？&rdo;

&ldo;借的。&rdo;

&ldo;哪兒借的？&rdo;翁上元急切地問。

&ldo;從三叔那兒。&rdo;劉淑芳很坦然地回答。

翁上元因吃粥吃得紅潤起來的臉&ldo;唰&rdo;地就白了，&ldo;誰讓你去的？&rdo;

&ldo;我自己個兒。&rdo;

&ldo;幹嘛非找他借？&rdo;

&ldo;就他有餘糧了。&rdo;

&ldo;把糧食給他送回去。&rdo;

&ldo;不送。&rdo;

&ldo;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rdo;

&ldo;這年頭，你的那點兒面子什麼都不管用。&rdo;

&ldo;我叫你知道什麼管用！&rdo;翁上元惱了，把手中的碗向劉淑芳扔過來。劉淑芳一躲，碗摔在不遠的地上，碎了。碎了的碗片，從劉淑芳的腳上劃過，劃了一道長長的慘白的口子；一會兒，殷紅的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翁上元愣了。

劉淑芳面上帶著笑，這笑是凝固的，眼角有兩滴淚，無聲地，慢慢地蠕動下來。

已經懂事的翁大元見到娘腳上的血，叫了一聲&ldo;娘&rdo;就跑過來了，用他的小手捂娘腳上的血。血一會兒便從他指縫中冒了出來；他嚇壞了，朝著愣愣了的翁上元哭著喊：&ldo;爹，爹！&rdo;

翁上元轉過神來，趕緊扯碎了一條衫子，拿過一隻機凳讓淑芳坐下，攬過那隻流血的腳包紮起來‐‐這畢竟是他患難的妻子啊！

劉淑芳一頭靠在翁上元的懷裡，&ldo;你真能啊！&rdo;

&ldo;那碗碴子又沒長眼。&rdo;翁上元說。

&ldo;可你長眼啊。&rdo;劉淑芳說。

翁上元難為情地笑起來，嘿嘿，嘿嘿……

……

隔天在村口碰到翁息元，翁上元感到很不自在，想要張口搭句話，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倒是翁息元表現出出奇的熱情‐‐

&ldo;上元，這天兒，要逼死人哩，快過夏了，一滴雨都不下。&rdo;

&ldo;是哩，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幾棵莊稼，也不抽穗哩。&rdo;翁上元低頭說。

&ldo;你出屯當個工人吧，我給你聯絡一個指標。&rdo;翁息元說。

&ldo;不哩，、孩子小，淑芳照看不過來，餓死也餓死在一塊。&rdo;翁上元說。

&ldo;也好，等以後想出去了，就找我，我是你叔。&rdo;&ldo;知道哩。&rdo;

&ldo;我走啦？&rdo;翁息元顯得很謙卑。

&ldo;您走。&rdo;翁上元也表現得很客氣。

翁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