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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莉點了點頭，像是對湯貞十分放心。她手扶了車門，正要下車。

&ldo;郭姐。&rdo;湯貞忽然從背後叫住她。

郭小莉回過頭。

湯貞坐在車裡，望了她，舔了舔嘴唇。像是等了一路，剛剛才下定什麼決心一樣。

&ldo;怎麼了。&rdo;郭小莉問。

湯貞開口就是：&ldo;郭姐，我知道在很多事情上，你都是為了我好……&rdo;

郭小莉抬起眼來，盯著湯貞。

湯貞吞嚥喉嚨，繼續說：&ldo;我也知道你用心良苦，你為我做了很多，很辛苦，我卻一直讓你失望……我……&rdo;

郭小莉聽他吞吞吐吐：&ldo;阿貞，你有話直說。&rdo;

她語氣不善。

湯貞深吸了口氣。

&ldo;郭姐，前兩天的那件事，其實……不是雲哥一個人的錯，也有我的錯，&rdo;湯貞著急說，他看著郭小莉，眼睛睜大了，語氣近乎懇求，&ldo;我知道做了錯事，是我們對不起你，讓你失望……你可以罵我們，罰我們，但……&rdo;他聲音放輕了，&ldo;你不要那樣打雲哥。&rdo;

郭小莉手還扶在門邊，有好一陣子，她看著湯貞，那眼神一動不動。

就在湯貞以為郭小莉要當場爆發一通脾氣的時候，郭小莉輕輕問了一句：&ldo;你說我打誰?&rdo;

第54章 梁兄 28

郭小莉下了車，抱著懷裡檔案往公司樓裡走。她從包裡摸出手機，在通訊錄裡來回翻。

&ldo;你說我打誰?&rdo;幾分鐘前，郭小莉坐在湯貞的保姆車裡，這樣問他。

湯貞望著郭小莉，愣了。他臉上那種急切的懇求慢慢淡了，褪去了。湯貞的視線飄向車外，又在司機背後停頓片刻。湯貞小聲說：&ldo;我沒有說你打誰，我是說……不要只怪雲哥……&rdo;

郭小莉盯著手機螢幕上&ldo;祁祿(木衛二)&rdo;幾個字，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換了個人撥過去問。

&ldo;郭、郭姐?&rdo;那孩子在電話裡嚇了一跳，&ldo;是……是有這麼回事。但是雲哥沒讓我們說出去，也不讓我們問你。他說他犯錯捱打了應該，要我們不要學他。怎麼了?&rdo;

郭小莉把手機收起來，炎炎夏日，熱浪滾滾，郭小莉渾然不覺。她等在直梯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方才湯貞保姆車停靠的地方。一扇直梯門開啟，郭小莉快步進去。

她以最快速度上到頂樓。

那是公司高層和幾個合夥人辦公的地方，只有季末匯報工作的時候郭小莉才有機會上來。這會兒她邁出電梯門，顧不上和身邊領導同事打招呼，她沿著中直走廊一直走到公司的另一頭，站在玻璃幕牆邊，親眼看著那輛車在一條街外徐徐停靠在一棟樓後面。

亞星娛樂藝員宿舍老樓。一個戴了帽子口罩的身影，提著手裡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悄悄下了車。就那麼一眨眼的工夫，他在郭小莉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梁丘雲在沙發上低頭吃泡麵，最後一根麵條吃完，他拿過啤酒來喝。宿舍裡悶熱，沒開空調，汗從頭髮裡流下來，淌進額頭的傷口裡，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梁丘雲靠在沙發上，抬眼看窗外的陽臺，掛衣繩上還夾著兩隻短短的襪子，早就洗乾淨了，沒人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