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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才不是在做夢——這是靜言的第一反應。
“靜言?”等不到回答,他喚她。
“嗯,好的。”她突然回神。
“好,那中午見。”那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帶笑,雖然只是電話,卻彷彿看到他彎起的眼角。合上電話,沉默—— 完了,什麼都沒有開始,她已經被男色毀了。
12點整,文茱敲門,“靜言,今天要不要一起——”還沒說完,門突然從裡面開啟,呆了一瞬,她脫口而出,“靜言,你今天有約會?”
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靜言把挽在手裡的大衣穿起,中規中矩地束好腰帶,將裡面閃著美麗微光的絲絨燈籠袖襯衫遮了個乾淨,伸手到門邊衣架上取下素色圍巾圍起,別緻的高領,細碎精緻的領口摺邊,也被牢牢包裹起來。驚鴻一瞥,文茱仍然被鎮住,小聲低叫,“幹嗎遮起來?好漂亮啊,靜言你很少穿這麼女人味的衣服,脫下來讓我再看看。”
“別鬧,我跟人約好午餐,已經遲了。”低頭看錶,靜言往前走去。
“是誰?哪個三生有幸的傢伙,能夠讓你為他這麼打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靜言來上班總是穿著一絲不苟的套裝。以前就算跟周公子偶爾有約,也不過在車上另準備套衣服,臨時換上,哪有像今天這樣仔細打扮過?早上沒有注意,她大衣圍巾下面,竟然穿得如此秀麗雅緻,和平時身穿嚴肅的套裝的她完全是兩個人。好奇心洶湧澎湃,文茱緊緊跟著,決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個朋友,馬上要回美國,走之前一起吃頓飯。”已經走到電梯前,靜言立定腳步,按鍵下樓。
還想問些什麼,突然看到靜言回頭,“文茱,下午開會的資料,你準備好了沒有?”
啊——?清楚地接受到“stop here”的訊號,文茱心有不甘地頓住腳步,扁嘴看著靜言小小笑了一下,走進電梯消失在眼前。
走出大門,遠遠看到孔易仁。這次他換了一輛稍稍含蓄的車子,不再像之前那輛那麼顯眼奪目,可能是怕她不能辨認,因此早早地開門下車,靠在車門上靜靜等待。寒風裡,他穿著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深灰色的大衣,服貼修長,午餐時分,寫字樓動植物紛紛出來覓食,大樓下人來人往,但是經過他身邊的,都有意無意地注目過去。換了平常人,一定感覺怪異,但他可能是早已習慣了被人行注目禮的關係,因此立在那裡,一派淡定從容,毫不在意。
直走過去,他看到自己,隔著遙遠的距離,臉上已經露出一個笑容。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腳步不由自主地想加快,但大腦中不知哪一個部分在苦苦支撐,極力剋制著讓自己保持最平常的速度,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她辛苦地暗暗吸氣,懷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已經讓周圍所有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靜言,”他開口喚她,自己的名字,被那樣好聽微卷的聲音念著,她本能地低低“嗯”了一聲。
“上車吧,我們去吃飯。”開啟側門,他一手扶在車門上,有人匆匆經過,腰上被輕輕一攬,“小心。”那溫暖清新的味道,隨著聲音和動作一起將她包圍,低頭坐進車裡,緊張感突然奇蹟般地散去,無比的愉快安定的感覺,好像微醺時看到的香檳泡沫,熱烈細密地浮上來。
車裡暖熱,伸手摘下圍巾,耳邊有車門合上的聲音,他坐到身邊,“吃什麼?我對這裡不熟,靜言有什麼好建議?”
興致大起,靜言點頭答應,“好,為了謝謝你昨天在酒店救了我,我帶你去吃你一定沒有吃過的頂級的好東西。”
眼裡清晰地映出她現在的樣子,小小得意,好像藏了什麼趣致的秘密,一定沒有吃過的頂級的好東西—— 孔易仁眼角微彎,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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