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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偷跑出來,想去東京,爹曉得了,就叫他們扮作商人,護送我去,早曉得會撞上你這個……什麼荊北大俠,行俠仗義?都是……呸!”荷官越說越氣,越想越悲,越思越悔,正尋思用什麼惡毒的話痛罵對方,以一洩心頭之恨時,突聽白雲天痛聲長嘆:“錯了,錯了,錯盡錯絕!”倏伸指解開她被點的穴道,“小女娃子,你好心撞上了老夫這個老糊塗蛋,老夫……錯怪你和展少俠他們了。”
他這一用力,更覺傷處痛入骨髓,不禁喘得更狠了。荷官身體突然能動彈,一個翻身坐起,錯愕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白雲天勉力撐起身子,愧疚地道:“女娃娃,老夫老昏了頭了,錯把你們晏府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這裡……老夫,先行給你賠罪。”一語剛畢,已重重地磕下頭來。
他一生行俠仗義,為人剛直豪爽。先只道荷官、展銘等人亦像川西魏家、常山派一樣,意欲劫奪他所攜的“物事”,故而一直對荷官白眼相向,惡語相加。此時醒悟錯怪好人,大是不安,他可不像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錯了就錯了,也不推諉掩飾,重重地三個頭磕下去,慌得荷官連忙去攔,但任她怎麼攔也沒攔住。
白雲天正色道:“晏姑娘要瞧得起老夫,就叫老夫名字好了。”
“不成,不成,那怎麼成?”荷官慌得手足無措。
白雲天道:“那就是姑娘還記恨老夫了?”
荷官無奈地道:“那……我叫您白爺爺,好嗎?”白雲天笑了,銳利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暖意:“老夫一世孤伶伶的,沒親沒戚,沒成想今天得了恁乖的一個孫女,嗯,老天待老夫不薄。啊喲,真老糊塗了,快,快停車!”荷官嚇了一跳,問道:“白爺爺,怎麼啦?”心想,不知自己才得的這位爺爺又是哪裡不妥了?卻見他攢眉搖手:“展少俠、顏女俠,還有其他人都還躺在地上呢,咳咳,我們趕快回去!”
車伕緩緩停車,但卻不撥轉馬頭。荷官催他返回,他頭也不回,冷冷地說:“甭折騰了,使喚了老子老半天,你這個小賤貨還有完沒完?”
暮色四合,山風帶來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車伕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間變得說不出的陰森詭異。白雲天瞳孔收縮,沉聲道:“你不是車伕!車伕不會搶劫客人的財物。”
車伕淡淡地回應道:“老子不過想借你身上的那件‘物事’用一用。”
白雲天哈哈大笑道:“川西魏家的毒藥、常山派的快刀、伏虎幫的摧心掌、傅家兄弟的爛銀鉤都借不到,你個兔崽子又憑什麼借了它去?”
車伕端然不動,只舉了舉馬鞭:“鞭子!”
白雲天凝目望向那根長不過八尺、黯舊無光、看似極其平常的馬鞭,突然覺得冷汗正從掌心一點一點地慢慢沁出。因他已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本不應在此時此地現身的人,一個本該已死了五年的人,塞北鬼鞭——鬼哭!自從十三年前,鬼哭憑一根鬼鞭,殺盡了在冀東鐵嶺峰上聚會的三派六洞一十八家幫主後,江湖人便全忘了他的真名,只以“鬼哭”稱之,因為他是個鬼撞見了也要痛哭的人。
荷官不明白白雲天的臉色何以忽然間會變得那麼難看,他看那車伕背影的神情,彷彿比看見了地獄中的惡鬼還要可怕幾分。她頓時只覺得身遭的空氣驟然變冷,竟至於要凍住了,迫得她無法呼吸。她想後退,避開這窒息的氣氛,但身子卻已被一股肅殺之氣困住了,半分也動彈不得。
白雲天一生闖蕩江湖,什麼兇險的陣仗沒經歷過?若在往常身上沒傷時,鬼哭再惡,他也不懼。但此時他頻遭明襲暗算,早已氣盡力竭,成了強弩之末,現再要獨鬥鬼哭,便力不從心了。奇怪的是,鬼哭明明勝算在握,卻並不急於動手,他好像還在等待著什麼。
白雲天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心念電轉,眼睛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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