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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十幾分鐘的功夫,剛才四百多還打的虎虎生威的鬍匪們只剩下小部分嚇呆了的還伏在地上等死,這時候楊銳又吹起了哨子,只不過這次是衝鋒的命令,鬍匪確實是太菜了,順風仗打得很是爽快,在幾百人喊著號子的衝鋒中,這夥剩下的鬍匪很快煙消雲散了。
離戰場一里地外的林七幾個目睹了這場不算精彩、絆絆磕磕的殲滅戰,只見在槍聲大作中幾百號崽子都了了帳。林七壓抑著顫抖的身體,也不管千里鏡掉落了何處,喊了幾聲都沒有喊出來,終於,他絕望的“啊”出一聲來了。然後喊道:“快跑,快跑……”
見機最快的其實是馬師爺,在槍聲大作的那一會他就已經開溜了,作為自從庚子年到現在的老行伍,他聽到那連綿不絕“砰砰砰砰”的槍聲就知道大江東完蛋了。這東西可是俄國人大鼻子才有的東西,而且在開打之初根本就沒聽到這東西的槍聲,而現在才響那完全證明進攻的崽子已經落在狗子的圈套裡,他們開始收網了。
馬師爺一馬當先的跑走了,當林七幾個帶著細軟也匆匆上馬的時候,營地裡一片混亂,被招來的鬍匪們人心惶惶,此時見到大當家的什麼也沒交代便打馬狂奔,營地裡的那些大小頭目也趕忙奪馬逃命,一時間不管有馬的沒馬的都一窩蜂的往來路跑去。
楊銳本想快速的解決進攻的那些鬍匪之後再慢慢對付剩下的那些,可誰知道這邊的戰事才結束那邊就已經亂了。沒有猶豫,在鬍匪兵敗如山倒的形勢下,追擊開始了。打頭就是守在左右兩翼沒有參加戰鬥的那半個連,楊銳怕把他們吃虧,又把騎兵和正在打掃戰場的一個多連派了出去,剩下的四連留在寨子裡收拾殘局。
嗅著刺鼻的血腥味,看著滿地的殘缺的屍首,聽著那些將死未死的鬍匪發出的慘叫聲,楊銳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只有從剛才緊張中解脫出來的空虛無力。他忍住嘔吐的**用有些顫抖的手想給自己點了支菸,在連續劃斷幾根火柴都沒有點著的情況下,他摸出了打火機。終於煙點著了,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後大聲的咳嗽出來,這咳嗽激烈的彷彿要把他深藏在內心的恐懼也一道咳出來似的。
戰爭很快的結束了,擊斃鬍子三百多人,俘虜五百多人,還有一些都逃散了;我軍戰死三十多人,傷七十餘人——部隊除了鬍子外其他基本大都是山東逃荒來的漢子,這些好不容易有個窩有頓飽飯的流民,見到有人來砸自己飯碗可是動了真怒,表現悍勇的很,見敵人被圍己方佔優,便沒有按照操典做好掩護,很多都是站起來和敵人對射,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負責打掃戰場的四連連長跑了過來彙報戰果,並請示道,“報告長官,那些重傷的鬍子這麼辦,是不是都……?”
楊銳彎著腰,激烈的咳嗽把他的眼淚都咳出來了,他側著身說不出話,只是機械似的擺擺手,四連長以為楊銳同意了他的建議,興沖沖的又跑走了。待四連長一走,楊銳再也壓制不住了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開始嘔吐起來。在他的心裡,有個聲音說道:原來真正的戰爭就是這個樣子,好可怕!
楊銳很快的恢復過來了,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恐懼的影子,雖然同樣也找不到任何喜悅的影子。他此刻就像個久經戰場的將軍,有條不紊的釋出著各式各樣的命令,安排著各樣的善後事宜,一切都顯得那麼胸有成竹。在安排完所有事情之後,他便躲到自己的營帳裡,讓勤務兵給自己找熱水洗澡,在熱氣蒸騰的大木桶裡,楊銳深深的縮在熱水之下,猶如一個在**裡的嬰兒,他現在特別的想家,想父母,想那個雖然繁雜但卻能給人帶來溫暖、安全的世界。當然,這些想象都是虛幻的,在思念的最後,這些情感忽然轉到了程莐的身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我不見了,你會找我嗎?……”她嬌弱的話語又在腦海裡浮現——她在哪裡?她在幹什麼?她怪自己嗎?什麼時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