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翡冷翠寶石(二十)(第2/5 頁)
教皇宮的倉庫被堆積得滿滿當當,除了負責清點和最後統計的尤里烏斯以及聽取彙報的拉斐爾,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這場合法劫掠中獲得了多少財富。
要寬泛地形容的話,那是足夠拉斐爾二十年裡每天舉辦加冕典禮都不會消耗殆盡的數量。
主教們雖然對此有所猜測,但是沒有誰敢愚蠢地將這個問題放到明面上來討論,他們現在見到教皇,只會更深地將腰彎下去,把頭顱深深地下壓,用盡全身的肢體語言表達對冕下的尊敬和……恐懼。
他們畏懼這翡冷翠的化身,毋庸置疑的。
士兵們來不及卸下自己的甲冑,就被歡樂的人群拖入了慶典中,樂團和馬戲團乘著敞篷馬車在全城巡遊,簇擁著彩車的人群像是層疊起伏的波浪,綵帶飄飛得到處都是,噴濺的黃油啤酒在地上積起潮溼的水花,鮮豔的花朵從女性的帽簷、胸口落下,被皮靴踩成芬芳的花泥。
翡冷翠治安隊成員們穿著制服維護秩序,他們雖然握著火銃長槍,但是臉上都帶著笑容,隨著音樂搖晃著身體,偶爾手裡會被路過的民眾塞一朵花或一杯啤酒,他們臉上泛著醉醺醺的紅暈,神情裡透著愜意的快樂。
輕飄飄的快樂像是數不盡的泡沫一樣,託舉著翡冷翠往上晃悠悠地漂浮著,而在這些閃著迷醉光彩的泡沫裡,整座城市都成了一個踉蹌的醉漢。
拉斐爾正在俯瞰這片沸騰飄忽、流光溢彩的快樂。
他站在聖荊棘大教堂的鐘樓上,這座建造於幾個世紀之前的華美建築經過教廷多次傾力的修正,已經成了翡冷翠的地標建築,這個著名的塔式鐘樓頂端四面鏤空,用細長精緻的劍形長柱託舉著,長短錯落的細長羅馬柱上纏繞著石雕荊棘和百合,光裸可愛的小天使單腳踩著百合花瓣,手裡抱著豎琴、長笛或是小喇叭,模樣憨態可掬,翡冷翠的信仰君主就站在一根細長的立柱旁邊,靜默地看著腳下那片泡沫似的歡悅。
教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獲得了戰爭勝利的喜悅,也沒有獲得了豐厚財富的激動,他就像是遠離了那些浮華、喧囂,獨自一個人冷冷地站在一切之外看著這些與他無關的東西。
腳步由遠及近。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拎著一件厚重的銀鼠皮斗篷,將鑲嵌著綬帶、碎鑽的斗篷披在教皇肩頭,斗篷用黑色絲線壓出了菱形格,每一個角上都有著經過細心揀選、大小相似的寶石。
厚實的斗篷一下子將鐘樓頂端如水的涼氣隔絕在外,柔軟的銀鼠皮蹭著頸部的面板,酥麻麻的,拉斐爾不由自主地偏了偏頭。
他下意識用側臉蹭皮毛的動作顯出了幾分與他本人年齡身份不符合的孩子氣,這讓他身後的人微微笑了起來,笑聲很低微,但是沒有逃過拉斐爾的耳朵。
年輕的教皇嘆了口氣:“我以為此刻您應該和您計程車兵們一起接受鮮花和掌聲、一起享受整個翡冷翠獻給您的愛意與崇敬,而不是在這裡嘲笑一個無辜的可憐人。”
金髮碧眼的英俊騎士長保持著禮貌的笑容:“請容許我糾正一個事實,翡冷翠的愛意與崇敬,永遠只會獻給您。”
拉斐爾嘆了口氣:“他們都說萊斯赫特騎士擁有正直、坦誠、永不欺騙的美德,怎麼沒有告訴我原來騎士長還有說甜蜜話的天賦。”
“那麼,我拙劣的甜蜜話,令您感到哪怕一點值得微笑的愉悅了嗎。”萊斯赫特輕聲問,語氣裡彷彿不帶什麼過分的情緒,但是在能夠用餅狀圖分析人的拉斐爾耳中,他聲音裡忐忑的關心幾乎要濃烈到流淌出來,像是滾熱的岩漿那樣灼痛拉斐爾敏感的心臟。
他受不了這個,拉斐爾無聲地想著,他受不了……這個。
他可以欣然接受試探、警惕、刺痛與傷害,可以接受費蘭特扭曲的信仰,可以接受尤里烏斯充滿考量的愛意,但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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