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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音師太都來了，可是請她們來說說話兒？&rdo;這兩人系府內常往來的尼姑庵的，那郭道婆乃東城青庵裡的女執事，圓音師太卻是西城白雲庵裡頭的主持。因著這府裡雖是孟氏最大，可碧痕受寵極深，銀錢上頭自然更大方些，這兩個人便常來奉承。今日既是過來了，自然也少不得問一問碧痕的。

&ldo;原是那兩個啊。&rdo;碧痕近來多有些不順心的，倒也有心在佛前拜一拜，得些順暢來。此時聽到春兒稟報，自然點了點頭，道：&ldo;橫豎也是沒什麼事兒，請她們過來說說話，也當散漫散漫。春兒，你且去問一聲，請那兩個過來。&rdo;

春兒應了，自去做事不提。

碧痕百無聊賴，卻取了妝奩盒子，拿著前些年新得的琉璃鏡子，令身側的丫鬟冬兒重頭做髮髻妝容。冬兒見著碧痕心中不舒坦，一發得小心謹慎，此時口中滿是誇的話，手頭也是一點都不亂，沒一會，就是將頭髮做好了。她知道碧痕的心性高，立意討她的歡心，選的便是近來大婦流行的髮式，喚名如意牡丹頭，最是雍容大方，蓬鬆光潤的。邊上再簪著新制宮中的紗花、各色珍珠、寶石小簪，一支金燦燦明晃晃的八寶填晶鑲紅寶石鳳釵戴在髮髻上頭，越發顯出當家作主的奶奶風範。

&ldo;你的手藝倒是越發得好了。&rdo;碧痕看著頭髮，很是得意，再瞧瞧自己身上粉紅的衣衫，便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後，便道：&ldo;這衣裳卻不搭配得上，你且去選一身來，難得見外頭的人，自然要裝扮的好些。&rdo;

冬兒聽了，自然去裡頭好生挑了一會，沒多久便抱著海棠紅的灑金葡萄紋褙子、玉紅彩繡蝴蝶百花紋的紗裙出來了。碧痕看著這顏色都是鮮艷的紅，心裡頭自然舒慡，一般打扮妥當，外頭就有小丫鬟回話道：&ldo;姨娘，郭道婆來了。&rdo;

&ldo;怎麼就一個過來？&rdo;碧痕有些疑惑地念了一句，倒也不理會，只安生坐好了，慢條斯理著道：&ldo;請她進來吧。&rdo;外頭的人應了一聲，只聽著三兩聲悉悉索索的聲響，那郭道婆就是打起簾子，低頭哈腰地往裡頭走了進來。

&ldo;哎呦，我的奶奶，今日真真是閃花我這老眼了！&rdo;才進來，那郭道婆就是叫喚起來，她不眨眼地打量了碧痕幾眼，心裡頭說不出的艷羨，一面說，一面坐，一雙眼睛仍舊黏在碧痕的身上。暗地裡卻有些得意：先前那圓音老虔婆也不知道怎麼了，竟是黏在那不中用的大婦身邊討歡喜，累得自己還以為這徐大人家中又有些不同了，原來還是一般的模樣。那孟氏雖然是個大婦，卻連一個丫頭出身的小娼婦都拿不下，有什麼中用的！

心裡這麼想著，她面上更是堆出十分的奉承，笑著與碧痕攀談說笑起來。那碧痕近來多有不順心的地方，倒比不得往日將這些讚賞奉承的話都當耳邊風，聽著十句有八句都是順耳順心的，看著郭道婆倒是越發得入眼了。

&ldo;唉，你也是我寄名的乾娘，我也不瞞你，近來我可不大順心呢。&rdo;碧痕扯著手上的一塊帕子，心不在焉地斜斜靠在塌上，說起話來也是沒滋沒味的：&ldo;也不知道爺是怎麼了，竟是漸漸看那孟氏得意，我這裡卻是越發少見了人影兒。我想著，是不是要多捐些油，讓你在菩薩面前多多的念些佛經兒。&rdo;說到這裡，她又是覺得有些不妥當，索性讓丫鬟冬兒去裡頭取了九千錢並五兩銀子過來：&ldo;俗語道九千錢上供最是妥當，你好生於佛前上供了，這五兩銀子便算作油錢，待得你回去的時候，讓冬兒順手與你送去。&rdo;

&ldo;阿彌陀佛，菩薩保佑！&rdo;那郭道婆忙是念了一聲，心裡頭喜之不盡，想著碧痕先前說的話，眼珠子一轉便有個念頭出來了。她悄悄地看了看邊上